“奴才叩謝主子恩典。”呂雲黛接過四阿哥賞賜的字帖,揣懷裡,看都懶得看。
準備帶回家和從前那些四阿哥賞的字帖放一塊吃灰。
人無完人,她也有短闆,她的字兒寫的不好,且死不悔改。
她磨磨蹭蹭寫完一封信的時間夠她殺十個人,隻要四阿哥看得懂她寫的内容就成,何必太過吹毛求疵。
從昨晚開始,那種無形的危機感就徹底消息,今晚值夜時,呂雲黛甚至開始坐在樹上跷腳嗑瓜子了。
今夜輪到蘇培盛在四阿哥房門前值夜,他正在發困,倏然從暗夜裡飛來個鳥窩,鳥窩裡放着三四個花色鳥蛋。
蘇培盛笑着将鳥蛋丢進炭火灰燼裡悶熟。
呂雲黛鬓邊别着一支紅梅,時不時惬意的用手撸一把蹲在身側的小野貓。
早膳過後,趁着換班交接之際,呂雲黛尋了一處能勉強照到暖陽的明瓦房梁下補眠。
約莫一個時辰之後,耳畔傳來搖鈴聲,她揉着惺忪睡眼坐起身來。
一隻貓頭鷹瞪着大眼睛正與她對視。
她還沒來得及回過神,就見一隻金絲猴背着個黑色袋子朝她爬來。
小猴子叽叽喳喳對她說話,呂雲黛從袋子裡取出一盒花想容的胭脂,瞬時喜笑顔開,暗四給她送來了新春禮物。
禮尚往來,她從袖子裡取出一本早就準備好的精裝孤本《嘗後圖》,遞給小猴子。
暗四這家夥最大的癖好就是收集孤本小黃書,他若看到這本苦尋許久的《嘗後圖》,定會喜極而泣。
此時一條兒臂粗的蟒蛇吐着信子蜿蜒爬來。
暗四擅長控鳥獸,有他在的地方,附近的鳥獸都能化為助力。
大蟒蛇扭着身子來到她面前,嘶嘶嘶嘶吐着蛇信子,呂雲黛認真聽小家夥說話,飛身來到庭院内。
“六子,多謝,這孤本我苦尋多年無果,改明兒我給你帶合浦明珠的珍珠粉。”
“我已排查過,附近一裡範圍内無異常。”
暗四僞裝的皮囊俊美陰柔,說話間,從他身後爬出兩隻小老鼠,一左一右站在他肩上。
“今晚你歇息在屋内,我在外值守。”
“好,多謝暗四。”呂雲黛并未推辭,她正好趁着今晚好好理順最近發生的詭異事件。
趁着四阿哥在書房内,呂雲黛尋了一處房梁隐匿。
暗四的小寵物們排排擠在她身側大眼瞪小眼。
呂雲黛伸手戳戳小貓頭鷹的鼻子,小家夥脾氣還挺爆,追着她的手指啄個不停。
小猴子也開始頑皮的揪她衣衫,呂雲黛初時還滿眼笑意,倏然輕啟紅唇說出晦澀的獸語。
小猴子愣怔片刻,将手裡的芭蕉乖乖遞給她。
呂雲黛接過芭蕉,在小家夥腦袋上敲一下,又将芭蕉還給它。
她的目光正投向書房内的四阿哥,卻感覺到腿上涼飕飕的,低頭看見蟒蛇不知何時堆在她腿上。
她喜歡在炎炎夏日将蟒蛇圍在脖子上當冰圍脖消暑,但冬日裡卻對小家夥敬而遠之。
将扭曲成麻花的蟒蛇放在一側,她開始聚精會神當值。
藏匿在草叢内的暗四早就習慣暗六能輕松駕馭捉弄他的寵物,确切來說,暗六的控獸之術在他之上。
是夜,呂雲黛坐在屋内房梁,看四阿哥在批奏折。
這幾日毓慶宮和康熙爺給四阿哥送來不少無關緊要的折子曆練。
“狗奴才,把蛇丢出去,臭。”
四阿哥忽然寒聲呵斥道。
哪兒臭了?四阿哥還真是矯情的富貴花,呂雲黛把小蟒蛇抓到手裡嗅了嗅,哪兒有味道了?
暗四對他的小寵物呵護備至,小家夥來之前甚至還洗過澡。
“遵命。”她朝着小家夥嘶嘶叫幾聲,小家夥耷拉着腦袋,垂頭喪氣溜出窗外。
送走蟒蛇,呂雲黛回身看向四阿哥,更深人靜,四阿哥身上隻穿着一件單薄中衣,她飛身躍下,從屏風取來鬥篷,裹在四阿哥肩上。
“主子,夜色寒涼,仔細别凍着。”
她順勢開始将放在桌邊晾幹墨迹的折子收起,按照官職大小順序整理好。
從四阿哥的批複中,能看出他将來定是勵精圖治的好皇帝,批複内容言簡意赅,總能一語中的。
其中有一本奏折滴落幾滴朱砂,正好滴在官員的名字上,四阿哥還會貼心的在一側解釋是他不小心灑落,安慰對方别介意。
要知道古代用朱砂勾名字代表處死,想不多想都難。
此時她看到一封關于貪墨赈災糧的案件,忍不住皺眉。
不知四阿哥到底受過什麼挫折磨難,為何年紀輕輕殺戮心如此深重。
“暗六,這份折子有何問題?”
胤禛甚是喜歡與暗六探讨政務,她見解獨到,總能讓他打開思緒,猶如醍醐灌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