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浮……上浮……不斷上浮……
在不知過了多久後,頭頂千尺厚的冰層猝然破裂,她猛然拍打冰層,不斷上浮,終于猛地從不見光日的深海中浮出水面。
靈魂終于得以呼吸。
下一刻,樓月猝然睜開眼。
“咳咳咳……咳咳……”
她拼命咳嗽,好似靈魂被囚禁在百丈冰下、深海之中的痛苦餘韻仍未消散,迫得她軀體竟都産生了溺水的幻覺。
咳了許久,甚至咳到幹嘔,幾乎要将心肝脾肺腎全都咳出來,樓月終于停止了咳嗽,意識一點一點,重回她的腦中。
頭頂是落滿塵埃、密布蛛網的房梁,身下是冰涼的地面。
樓月正躺在地上。
她一時尚不明白現狀,隻是茫然地轉動眼睛,想要獲取更多信息。
但下一刻,卻正對上一雙死不瞑目、毫無生氣的渾濁眼睛。
那是一具屍體。
樓月被吓了一跳,猛然坐起身,撐着身子挪了幾步,想要遠離那具屍體。但因身體太過虛弱,起身了一半,就被強烈的虛弱感壓了回去,重重地向一旁摔了下去。
但卻沒有摔到堅硬的地面上,卻是摔到了别人的身上。
樓月伸手一摸,回頭一看,見自己竟倒在另一具冰涼的屍體之上。
她險些尖叫出來,連忙捂住自己的嘴,生生咽下了已到喉頭的尖叫。
這是什麼地方?怎麼這麼多屍體?自己為什麼會在這種地方?目下這是什麼情況?
她大腦一片混亂。
她隻記得為了勸阻吳覆與北戎勾結,導緻數年後北戎亂華、戰争不斷的災難,她向吳覆劇透,且欲殺他阻止這場禍事。
但她沒有成功。
她當場被系統終止了綁定。
她以為自己死定了。
可目下卻又活了過來……
難道說被系統終止了綁定後,她這個異世孤魂竟僥幸沒有死去?竟還活着?
那麼現在是什麼情況?她又昏迷了多久?為什麼她身處這樣一個遍地死人的環境中?吳覆如今境況如何?
一個接一個的問題冒上樓月的腦海中,她想要去思考,偏集中不了精神。
隻覺得身體上傳來一陣又一陣的虛弱感,眼前時不時就一片黑,好像馬上就要昏迷一樣。
自己的身體竟虛弱得厲害。
樓月卻不敢任由自己休息,而是強撐着精神,繼續觀察身周的環境。
這是一間屋子,這個屋子不大,但屋中竟橫七豎八地躺了許多人,樓月略略估計,竟有二三十号人。
借着暗淡的光線,她看到這些人面色青白,胸口毫無起伏——竟然、竟然都像是死人!
這些人或是極為瘦弱,或是身上有傷,顯然生前都沒有什麼抵抗的力量。
而這間房屋,窗戶從外以木闆被釘死,門也被緊緊鎖着,顯然是屋中人是被關押在内的。
屋中人是囚犯嗎?
這到底是什麼地方?
自己如今是什麼身份?
腦海中剛剛冒出這個疑問,忽然,劇烈的頭痛來襲,好似一根長針紮進她的太陽穴中,在腦仁中亂攪。
樓月痛得冷汗涔涔,雙手死死扣住地面,力道之大,指甲都裂開了。
但樓月毫無所覺,死死咬牙,終于熬過了這陣記憶傳輸的劇痛,終于明白了自己的現狀——向吳覆劇透後,她确實是死了。但她竟又穿越了。
如今穿越的這具身體,姓賈,名叫賈阿真,乃商戶之女。原身随父母親人回祖籍時,路上卻不幸遭遇了山匪,被山匪劫掠。父母親人不幸受傷死去,原身則與其他百姓,被關在屋中,因病因吓,也這麼寂靜地在這間不見天日的屋中死去了。
賈阿真的記憶沖入腦海,樓月喘着大氣,冷汗涔涔,終于慢慢恢複了過來。
這時,腦海中忽然響起一個聲音。
【檢測到宿主意識。】
【系統已重新綁定。】
是系統。
樓月:………………
怎麼這破系統還在啊。她死了一次了,怎麼還沒擺脫這破系統。
樓月的震驚,被系統死闆無波的聲音攪散了不少。
但既然已經綁定了,也沒有辦法,正巧樓月滿腦子問号,抓住系統便問,“這是怎麼回事?我穿越到哪裡了?還是相同的位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