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殺勿論!”
身後那些腳步聲近了,樓月回頭,看到五個身穿黑色輕甲的軍士氣勢洶洶地朝她沖來。
那些軍士人人手持長矛,那長矛上血迹尤在,顯然剛剛經過了一場惡戰,渾身煞氣沖天。
跑得最快的軍士,長矛一挺,眼前就要直戳她的咽喉。
這時,卻聽身旁老翁大喊道:“這是吳軍!”
樓月聽得一怔——吳軍……
吳軍是哪一方?
難道是……吳覆的手下?
“吳軍将士且慢!老朽乃江北方士徐石!”
眼看一名軍士的長矛就要直戳她的咽喉,樓月絕望之中閉目等死,卻忽聽身旁老翁用盡全身力氣對着軍士大喊一聲。
那持矛軍士動作一頓,他身後緊跟而來的四名軍士将樓月與老翁團團圍住,五人面面相觑,“江北徐石?這是誰?”
“他說自己是方士,君上不就是在征召各地方士嗎?舉薦能人異士者重重有賞,要他真是方士,我們能拿賞!”
“且聽聽他怎麼說?”
于是,一個軍士又開口了,“喂,老頭,你再說你是誰!”
老翁:……
他沒想到自己鼎鼎大名,這些軍士卻沒聽過。不過他的大名一般在達官貴人中流傳,倒也不怪這些軍士。
于是,徐石一捋雪白長須,雖然因逃亡而形容狼狽,但這動作顯出一股仙風鶴骨的氣質,倒真有些唬人。
“曾聽聞吳王遍求天下方士、大巫,老朽乃江北方士徐石,爾等若未曾聽過,隻向上官打聽一下,便知老朽名号了。”
五名軍士遲疑對視,手中長矛卻不松開,依舊緊緊抵着徐石與樓月,讓他二人動彈不得。
軍士又問:“你既然不是山匪,那為什麼逃跑?形迹可疑!”
徐石答:“老朽與這小友被山匪抓住,今日好不容易找到機會,趁機逃走,生怕被山匪抓住,自然一路逃亡,隻求保命。實在不知吳王麾下竟已踏平此地。若早知諸位壯士乃吳王麾下,老朽自然不會逃跑,吳王禮待方士、大巫,名聲遠揚。誤會,都是誤會。”
徐石一張口非常利索,那幾位軍士被他說得面上有了相信之色。
隻是卻還是很警惕,不敢放松,于是取來繩索将徐石與樓月的雙手捆住,将他們押解着向前走。
樓月被軍士押着向前走,頭腦還是懵的,沒想到事情峰回路轉,竟有了這種轉折。
這老翁身份似乎很厲害的樣子!
還有,老翁口中的“吳王”,是吳覆嗎?
山匪營地已經被吳軍踏平,山上到處都是清理戰場的吳軍軍士。這五個軍士押着徐石與樓月,向百夫長禀報了這個情況。
百夫長問了徐石幾句話,見他雖然灰頭土臉,但依稀是仙風鶴骨的世外高人形象,且談吐不俗,于是百夫長不敢擅專,又向率軍的偏将禀報了這個情況。
剿滅山中山匪的這支吳軍,便是由一個偏将帶頭,他已是這支吳軍的最高頭領了。
然後,徐石與樓月,便被軍士們押着,向着山下行去去見那名偏将。
山下是吳軍駐紮的營地,黑色的旗幟上繡着“吳”字,在山風中獵獵飄揚。
樓月感覺到一股肅然之意。
樓月跟着老翁徐石,一路被帶到了那偏将的帳篷中。
那偏将一聽徐石的名号,态度顯得頗為和善,“原來是江北徐方士,久聞方士大名,此前君上征召各地能人異士,可惜竟錯過了方士。”
徐方士終于見了一個聽過自己大名的人,不由得也頗為激動,“老朽隐居已久,且江北離吳國國都山高水長,老朽不堪颠簸,這才避過了吳王征召。”
那偏将便道:“此番君上正身在江北,親率吳軍與謝軍對抗,若是聽聞方士投靠,定不勝欣喜。”
徐方士道:“不敢推辭。”
于是,三兩句間,這位偏将便定下了要将徐方士送去見吳國國君的事情了。
吳王自四年前自立為王以來,做的第一件事便是遍求天下能人異士。對舉薦能人異士者,吳王重重有賞。
這位偏将大有建功立業的渴望,自然希望在吳王面前多露些臉,如今手下軍士偶然抓住了江北著名方士徐石,他心中自然喜悅,于是,對徐石也不會怠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