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樓月的怔愣中,吳覆狠狠一夾馬腹,馬兒如離弦之箭,揚塵而去。
與此同時,樓月的腦海中也響起了系統冰冷而機械的聲音。
【已完成任務一:降低反派黑化值,原黑化值100%,現黑化值70%。】
【修正了部分偏移的劇情線,系統獲得能量,将為宿主修複重創靈魂。】
樓月:……
這個她以為最困難的任務,原來這樣簡單嗎?
她有些發愣地擡眼看着吳覆,從被他抱在懷裡的視角,能看到他棱角分明的側臉,英挺的鼻梁,以及如鴉羽般的眼睫,在眼尾微微垂下。
察覺到懷裡人的視線,吳覆立刻低眸望過來。于是,他垂眼的神态,一下子與七年前那個垂眼低眸、沉默望她的少年重合了。
他變了很多,但有些東西絕不會變。
陌生,但又熟悉。
樓月慌慌避過眼。
接到了樓月後,吳覆帶着親衛,即刻縱馬離開。
畢竟深入敵營,待太久隻怕生變。
于是,馬匹疾馳不息,樓月被困在吳覆的懷中,被他強勢地箍着,根本動彈不得。
疾馳的馬匹颠簸不休,但吳覆馬術過人,讓這種颠簸減弱了許多。而樓月靠在他熾熱的懷中,埋在他的外裳下,竟有些昏昏欲睡了起來。
自得知自己被雲心欺騙、将被作為籌碼獻給吳覆後,樓月便因前路未知而感到茫然,她心緒繁雜,這三日來難以入睡。
此刻,塵埃落定,一切願意不願意,都已沒有了選擇的餘地。她反而在這時忽然感覺安定下來,仿佛吳覆的強勢與掌控,将她的浮動不安都按了下來。
于是,困意就這麼忽然襲來,樓月安靜地縮在吳覆黑色的外裳之下,靠着他的胸膛,就這麼睡着了。
這一覺,竟足足睡了好幾個時辰,再睜開眼時,天色已暮。
樓月看到天邊挂着一輪圓月。
那輪月亮從江上浮起,那樣圓、那樣亮、那樣好看,使奔騰不息的江水都染上一層銀霜。
在她蘇醒的第一時間,吳覆就察覺到了。他緩緩勒馬,讓疾馳了數個時辰的馬匹暫時停下。
“睡醒了?”吳覆俯身,低聲道。
因剛睡醒,樓月的頭腦還未清醒過來,仿佛一時忘了自己的處境,她有些懵,看了看正垂眼對她說話的吳覆,然後,又繼續看着天上的那輪圓月,慢慢眨了眨眼。
她隻是說,“天上的月亮出來了。”
樓月怔怔地望着它。月亮,無論古今,貫穿時空,那是一個虛無漂泊、流落異世之人的錨點。
吳覆順着她的目光看去,看到江上那輪圓月,然後,回轉目光,又落在她的臉上。
他将她抱緊,應聲,“嗯。”
“天上的月亮出來了。”
我的月亮,也回來了。
……
徹底睡醒後,身在馬鞍上的樓月,不免動了動身體。
但吳覆卻又擡手,一手按在她後背,一手按在她後腦,将她整個人按回了懷中。
他的動作,掌控欲十足,簡直是不想讓樓月有一絲一毫的多餘動作,隻準乖乖待在他身邊。
樓月很不适應、也不太喜歡他這樣強的掌控欲,掙了幾掙,終究掙不過吳覆的力氣。
而且,二人之間實在是貼得太近了,她太不習慣。
七年前他們又不是愛人,七年後卻變得這樣親密,對樓月來說,這跨度太大,她接受不了。
面對吳覆的掌控欲,樓月語氣微惱,“我都坐僵了!”
她就是想活動一下身體,又不是想逃走,幹嘛要這樣将她禁锢?
聽到她微惱的語氣,吳覆才終于一點一點将禁锢她的手臂松開。
但也隻是松了一點點而已,讓她能夠稍微動彈一下,但卻不會允許她離開。
然後,樓月見他伸手從馬鞍側方取下水袋,再下一刻,水袋就被塞進了她懷裡。
拿起水袋,樓月才後知後覺反應過來,自己這一天都滴水未沾,喉嚨已經很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