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後，吳覆忽然望過來，叫了她一聲，“樓月。”

樓月還是不自在，别着眼沒有看他，随意應了一聲：“嗯。”

吳覆見她不看自己，隻好将她的肩膀掰過來，他俯身看着她，神情忽然變得非常鄭重，非常嚴肅。

樓月聽見他一字一句地說，“做我的王後，好不好？”

樓月愣住了。

在她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腦海中忽然響起系統的提示音。

【警告：宿主不得幹擾原劇情。】

系統的聲音，冰冷而毫無起伏，不帶任何感情，乍然在腦海中響起，讓樓月身體一顫，一下子回過神來。

原書中，吳覆的後宮始終空置，他沒有王後、沒有妃嫔。直到自焚而死時，他都是孤家寡人一個。他孤身成長，孤身死去。

而現在劇情在脫離原書，所以樓月受到了系統的警告。

樓月怔怔的樣子，令吳覆心中一軟，他克制不住自己，将她抱在懷裡，低頭在她耳邊重複了一遍：“做我的王後，好不好？”

她的耳廓薄薄的，總是很容易泛紅，尤其害羞的時候，耳尖紅紅的令他心動。吳覆以為她這時會害羞，他擡手去捏她的耳尖，卻發現她肌膚冰涼一片。

他皺了皺眉，這時才察覺出哪裡不對來，低頭去看懷裡的人，卻見她一張臉素白，出神着不知在想什麼。

“你怎麼了？”吳覆語氣肅然地問她。

樓月回過神來，才反應過來自己出神了太久，明顯不正常了，她連忙搖頭，“沒、沒什麼。你忽然那樣說，我沒有反應過來。”她掩飾道。

吳覆沉肅地看着她，隻是卻看不出什麼，于是他壓下心中懷疑，小心翼翼地追問，“那你願意嗎？”

卻見樓月默了片刻，忽然将他推開，她退了一步，“……我、我沒有家世背景，怎麼能做王後呢。”

吳覆的目光忽然沉了下來，周身氣勢頓冷，他驟然捏住樓月的手腕，手勁一收，将她捏得極緊。片刻後見她吃痛皺眉，這才力道稍松，但依舊是她無法掙開的力度。

他像是克制了一下情緒，然後才慢慢開口道：“家世背景，這些不重要。”

“隻要你願意，别的都不用擔心。”

隻要她願意，一切他都會處理好。她願不願意，這才是唯一的阻礙。

但樓月低頭垂眸，并不給他任何回應。

吳覆的心，漸漸沉了下去，“樓月，你……”

她的沉默，是無聲的拒絕。

為什麼會拒絕他？明明這段時間她已經接受了他的心意，他抱她、吻她，她都并不抗拒。為什麼現在這樣？

“是我哪裡做的不好？還是我太急了？”吳覆問她。

“不是，”樓月神色不定，她不願吳覆将責任攬到自己身上，“你很好，是我……吳覆，我不能做你的王後。”

“為什麼不能？隻要你願意，哪有什麼不能的？”

樓月實在不知該怎麼說了。

但吳覆不許她這樣沉默，沉默是一道牆，将他們隔開。他緊緊捏着她的手腕，非要逼問出來，“你不是讨厭我的，對不對？你對我有些感情的，是不是？那天你主動親我，你明明不是不喜歡我的！”

“為什麼你忽然這樣？”吳覆逼問。

“我……”樓月不知該怎麼答，話出口便不知如何繼續。

吳覆臉上的激動與憤怒，漸漸消退了，轉而變成了肅冷。

他死死盯着樓月，卻覺得這時的她好像忽然變得很遠，明明就在懷裡，卻偏又無法觸及。

就像月亮。月亮隻會遙遙地照在人身上，卻不會被誰擁入懷中。

他一顆心漸漸冷了，察覺到什麼，他聲音變得極為嚴肅，“你會離開我，是不是？”

“你不會一直留在我身邊，是不是？”

樓月張了張嘴，卻發不出一點聲音。吳覆說得對，她最終會離開的，就算方才沒有系統忽然冒出的警告，她也不會答應成為他的王後。

這隻是她所經曆的一個位面，她總有離開的那天，在這個位面中的所有牽絆，所有感情，都會随着她的離開而斷掉。她隻是一個過客，過客是不該有任何牽絆的。

手腕一痛，樓月擡眸看去，見吳覆竟不知何時雙目泛起赤紅，他又露出了那種即将被遺棄的哀痛神情，但很快這種脆弱的神情就被他壓下，變成了全然的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