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傷、無奈、痛苦、失望、氣憤……最終都化成他暈倒前那一聲嘶啞的“師尊”，還有一滴從眼角滾落的清淚。

讓人看了心裡有點不是滋味。

沈情此時嘤咛出聲，木青莳趕緊湊過去檢查了一下他的傷口，順便為他擦了擦額頭上的汗。

小徒弟就算閉着眼也能看出俊美姣好的容貌，他是作者選中的大男主，心性至純至善，天賦滿點，就算不修魔也會是仙門宗師級别的人物。

他看着沈情的臉，腦子裡胡思亂想着，就這樣趴在床邊睡着了。

雨停了，風也安靜下來。

月終于重新懸于夜空之中。

是滿月。

木青莳睜開眼，發現自己身處一片虛無之中，地面像是水面，歪歪扭扭反射出他的影子，而他就這樣站在這“水面”之上。

“木青莳？”一個低沉的男聲從身後傳來。

木青莳回頭，什麼也沒看見。

……

他警惕起來，環顧四周。

“你是誰？”

“木、青、莳！”

木青莳低下頭，一隻肥啾站在地面上，渾厚男聲隐隐帶着一點怒氣，從它一開一合的小尖嘴裡傳出來。

木青莳：……

他蹲下身，看着這開口說話的鳥，伸手撥弄了兩下鳥兒毛茸茸的翅膀。

“我做夢？”

木青莳邊嘟囔着邊伸手一把抓住肥啾，放在眼前端詳起來。

肥啾掙紮兩下沒有掙動，氣鼓鼓地不再動了。

“夢個鬼啊？你現在這是在識海！”

“識海？”木青莳疑問，“那你是什麼？識鳥？”

肥啾好像翻了個白眼。

“我是……”

“哦！我明白了，”木青莳恍然大悟，一拍腦門，“你是系統是吧，我看他們穿書的都有系統，有任務，要攻略什麼的！”

“細桶？？”肥啾的渾厚男聲差點劈了叉，它沉默了一下，似乎有點難以接受，最後不知道為什麼還是屈服了，“那你就當我是細桶吧。”

“有什麼任務給我？”

肥啾低頭叨了一下木青莳抓着它的手。

木青莳讪笑着松開手。

“任務……就是你一定要把沈情留在暮蒼山，有朝一日你若落難，他可以幫到你。”

木青莳指指自己，“我，留住沈情？”

肥啾點點頭，“你必須把沈情留住，留在你的身邊。”

木青莳自行理解了一下，皺眉道：“就算他是個紙片人，他也是個人，他萬一讨厭我，不喜歡待在暮蒼山，我也不能強迫他吧，我怎麼好剝奪他人身自……”

“他不會讨厭你。”肥啾開口直接打斷，肯定道：“他願意待在暮蒼山。”

雖然面前是一隻巴掌大的小肥啾，但那男聲威嚴，擲地有聲，聽來竟然有幾分威懾力。

木青莳初來乍到，不想在沒有把握的時候和誰對抗什麼，于是沒有再反駁，系統說是就是吧，大不了他甩手不幹逃了呗。

他心裡有小九九，于是氣氛詭異地尴尬起來。

半晌，木青莳試探着問：“那我……我在那個世界還活着嗎？”

穿書之前他正和持刀歹徒搏鬥，被捅穿了來着。

肥啾漆黑的豆豆眼，直直看着木青莳，木青莳看不透這張沒有表情的鳥臉，也讀不出來豆豆眼裡有什麼情緒，卻被盯得有些心虛，低下了頭。

大概是……

“你死了。”肥啾将頭轉向别處，淡淡開口，“所以在這裡好好活下去吧。”

“每逢滿月，我就會來找你。”肥啾低下頭，聲音變得輕柔了些，“我不在的時候，你自己多多保重。”

木青莳看着肥啾的背影，覺得很奇怪，一種說不清的熟悉感覺從心底升騰而起。

這個鳥……似是故……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