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柏山一行人坐着寶馬香車來到客雲來。
隻見客棧緊閉大門,陸柏山和張恒遠一前一後下馬敲門。其他書生也紛紛下馬車,他們背着行囊,手裡拿着鐵劍。個個動作輕緩,謹慎小心。
“咚咚咚——!咚咚咚——!”敲門聲。
“客棧有人嗎?我們是遊學的江南學子,路過寶地想歇息一下,還有客房嗎?”陸柏山敲了許久,見門内無人應答,想到某種可能性,他更焦急了。
“咚咚咚——!咚咚咚——!”
“咚咚咚——!”
張恒遠後退幾步,向着客棧外牆的右邊走去,他發現隻有和客棧的大門一個方向的牆是土牆,其他方向是低矮的木頭圍欄,他往回走想把這個消息告訴陸柏山,仰頭一看客棧,正好看見其中一扇窗戶被一個男人從裡面打開。
那個男人着一身紫衫,束着高馬尾。身形修長,龍章鳳姿,顧盼神飛。
在看見那名男子的那一瞬間,張恒遠想起竹間客曾在《元帥歎夜長》這本話本裡,為他的容貌做的詩詞:
桃花灼灼失顔色,皎皎明月輸光輝。
水佩風裳借婀娜,修竹墨客還清香。
點朱紅,怕香消。
隔銀漢,醉愁常。
紅扇、黃扇、青綠扇。
燭紅、帳紅、衣裳紅。
已把玲珑寄明月,又恨君心不與同。
唯有絕情送别離,長歎歸處是茫然。
……
李四推開門,見客棧門口來了輛寶馬香車,又見到了陸柏山和他的同窗好友。
他笑了笑,招了陸道元過來一起看,說:“陸三,你家小侄子來了。”
陸道元走到窗前,望着樓下的前院門口,視線移轉間忽然發現張恒遠窺探的目光,那樣的灼灼目光他在熟悉不過。
他伸手去扯李四的頭發,李四吃痛向他低下頭來。
張恒遠見到窗戶中出現了另一個男人,那是陸柏山的小叔陸道元,他正與他……?!
李四愣了愣,立馬後退一步,眼睛裡藏不住的訝異,“陸三?你扯我頭發做什麼?”
陸道元眼角的微光瞥到張恒遠低頭,迅速朝着陸柏山跑去。他才勾起嘴角看向身邊生氣的李四,伸出手給他看,解釋:“你有白頭發了。”
李四瞳孔縮小,立即将白發接過手心仔細辨認,頓時悲傷不已:“我才三十七啊,就有白頭發了?”
陸道元打趣他,“你是挺老了,不過我不嫌棄。”
李四無語凝噎:“……”
……
客棧外,一行書生面面相觑。
就在他們想合力撞開客棧的大門的時候,大門突然被人從裡面打開。
“呼呼呼——!”
迎面吹來一陣狂風帶着一地落葉,向一行書生席卷而來。有幾個書生站立不住,朝着身後翻滾而去。張恒遠将陸柏山護在身後,陸柏山被吹的五官扭曲,嘴皮外翻。
風聲鶴唳,張柏山被吹的腳跟後移,驚懼萬分,“哪裡來的一陣妖風?”
張恒遠出聲提醒,“柏山小心,衆人戒備!”
一行書生哀嚎一片,紛紛被風吹得摔倒在地。
直到此時,風才漸漸變小。
陸柏山和張恒遠勉強維持住躬身的站姿,書生們互相攙扶着腰站起來。在一片樹葉亂翻的客棧内,隻見客棧大門和二樓的窗戶被打開,緊接着沖下來數十道白影,她們仿佛腳踏白绫的索命夜叉,或提燈持劍,或兩袖飛出白绫,向着一行書生飛躍而來。
客棧外的他們都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柔弱書生,哪裡見過這樣的陣戰?個個腿抖如篩,牙齒打架。
陸柏山見狀連忙提醒他們應敵,“快拔劍!”
話一出口,書生們如夢初醒,紛紛拔劍迎敵。卻不知他們自踏入客雲來的方向後,便失了先機,此時種種徒勞無功。
赤月做為聖女的侍從,是這些白衣教衆裡面輕功最好的,她沖在最前面,手甩出一道白绫直奔張恒遠。
陸柏山反應極快,他立即拉了張恒遠一把。
張恒遠順勢向後跌去,他眼睜睜看着陸柏山被赤月的白绫卷住了脖子,朝着她飛過去。
陸柏山立即去扯脖子上的白绫,可這白绫越纏越緊,讓他喘不過氣來,不一會兒他就憋得滿臉通紅,一雙手上青色的血管膨脹凸起。他現在連話都說不出來,隻控制不住下盤朝着赤月飛去。
張恒遠跑上去抱住他的腰往後拉,陸柏山被兩股力道拉扯着,頓時有苦難言。
張恒遠此時才發覺敵我力量的差距,他大喊:“各位同窗快跑!”
其他書生雖然心裡害怕,也生了後退之意。但聽了張恒遠這般舍生取義的話,紛紛虎軀一顫,忍不住熱淚盈眶,立即拔劍朝着白蓮教衆沖了過去。嘴裡大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