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琳琳揚了揚手裡的白瓷酒壺,一雙眼睛笑成月牙的形狀,她身邊坐着一臉抑郁的青年,正是她的同門師兄李曉。
不知怎麼的……大概是因為心上人都是反派的緣故,丫丫對這位倒黴的李曉師兄,有着莫名其妙的親切感。
李曉也看見了丫丫,他漫不經心地瞥了一眼,眼神淡淡的,自顧自地喝茶,一副犯了相思病的模樣。
周琳琳歎氣,她正是因為看不慣李曉師兄為妖女魂不守舍的模樣,才特意邀請他來酒樓散心。
以往,李曉可是最愛喝酒的人,在家可沒少因喝酒挨師父的棍棒。現在,李曉竟然無視一桌好酒好菜,拿着一杯茶傷春悲秋?
愛情真是可怕。
周琳琳讓酒樓小二準備一副新碗筷,丫丫進門就被另外一位小二請上去,坐在周琳琳旁邊。
“快嘗嘗,這是甜酒,糯米做的,裡面放了紅棗、枸杞和白糖,喝上一口,嘴也暖心也暖。”
周琳琳給丫丫滿上一碗,看着她喝了半杯,繼續道:“這幾天沒看見你,還以為你們都離開蘭溪鎮了,最近不太平,你白天出門晚上睡覺的時候都要小心些,我這裡有幾個法子,你照着布置,保管有效!”
丫丫從未喝過酒,隻喝半碗腦袋就暈乎乎的,臉頰紅成蘋果,視線也有些恍惚。
周琳琳在丫丫耳邊說了很多女子防身術,解釋道:“你武功還不如我,主子又愛往危險的地方跑,就更應該好好學武了,這些法子雖然不怎麼厲害,但臨手來幾招也能拖延時間。”
丫丫連忙道歉,一一記在心裡。
李曉冷哼一聲,意有所指:“護得住身體,又要怎麼護住蠢蠢欲動的芳心,有些人這輩子一旦遇上了,身體丢了不說,心也要丢了。”
丫丫半懂不懂,打了個酒嗝。
周琳琳被這番話惡心地丢了筷子,氣的後仰怼道:“你以為人人都和你一樣?天天風花雪月情情愛愛的,我們女孩子才不一樣!”
李曉被怼也不生氣,眼睛一閉,兩手一放,整個身體歪歪斜斜靠在窗戶上,一點兒精神氣都沒有,要多頹廢就有多頹廢。
周琳琳拍了拍丫丫的後背,像是在給自己順氣一樣,安慰道:“不生氣,我們不生氣。”
丫丫接着打了個酒嗝。
周琳琳見她這麼不能喝,連忙喝光自己碗裡的甜酒,倒了茶給丫丫灌下去。
“來,喝碗茶醒醒酒,先吃菜,等會精神好了我們接着喝!”
半碗酒,一碗茶,丫丫憋不住了,直言要出恭。
“我不行了,我要去方便方便。”
“我送你過去?”
“不……我找得到。”
丫丫拒絕周琳琳的好意,問了小二哥,下了樓梯往酒樓後院走去,繞過幾棵棗樹,果然見到茅廁。
她搖搖晃晃的走過去,還未來得及掀簾子,就肚中翻湧,兩腿一軟蹲趴在門外吐了個天暈地暗,過了好一會兒才緩過勁來,用手帕擦了嘴,站起身走進去,立在坑前。
“下回,再也不喝甜酒了,這東西喝起來越甜,走起路來越飄……嗝……”
新衣服腰封不好解,上面挂滿了荷包、玉佩之類的小玩意,她半醉半醒,腳下一劃往後仰去,不慎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
冰冷的發絲如同雪花落在肩膀上,和黑色的發絲疊在一起,背後那雙手如同陰暗的毒蛇纏繞着她,冰冷的觸感和花的冷香無孔不入。
“要我幫忙把着嗎?”
盡管是調笑的語氣,也很冰冷。
丫丫打了個寒顫,一瞬間清醒過來,她掙紮了一下,發現完全動不了。
“你……”
“哦,我差點忘了,你沒有。”
那人說完輕輕地笑了,又将腦袋擱在她肩膀上,雪白的發絲從背後落在她的腰前,她看見了,感覺到他冰冷的唇慢慢湊過來,她連忙将臉用力瞥到一邊。
丫丫欲哭無淚,半是求饒半是威脅道:“不就裝了幾天男人嗎,怎麼還翻舊賬?我早就到過歉了,你還來找我幹什麼?都這個時候還不快點去逃命,當心被人抓起來吊着打。”
朗月行笑聲更大了。
“哈哈哈哈!”
聲音依舊冰冷,但能聽出來他心情很好,真是個瘋子。
“你沒告訴我,你的名字原來叫陸月牙,也沒告訴我,你的義父是陸道元。原來丫丫是化名,陸三也是,對了,還有那個李四,他的臉蛋生的當真不錯,将你迷得神魂颠倒的,心裡都快忘了有我這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