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難題又抛給自己了?我不應該是最先主動的那個嗎?
嘶——敢情這家夥跟方欽一樣,都是玩弄人心的高手?!
若是姜晴與方欽兩人能夠認識一下的話說不定一拍即合——
這兩人都是一般心思,對世間萬物都一副淡然脫俗模樣,隻對自己認定的事情異常執着;
方欽從田徑場轉戰音樂圈,而姜晴則從追逐鳐魚轉向了繪畫。
兩人的轉折點都是一個鳐魚,隻可惜鳐魚本人還未參透這一點;
這家夥就像是某種神秘道具一樣,擁有改變他人人生道路的神奇魔力。
姜晴饒有興趣地盯着鳐魚臉上變換莫測的表情,突然覺得好笑:
這家夥還沒認出自己嗎……
于是他決定親手打破這層完美濾鏡——
“你沒發現嗎,其實我就是……”
夜深了,江風帶着夜露的濕冷,把姜晴單薄的白襯衫吹得緊貼在身上,月光勾勒出他精瘦的輪廓;
肩胛骨像兩片欲飛的蝶翼,視線往下,腰線收束成利落的弧度。
雖說一直在外流浪讨生活,可他依舊有虔誠且認真地對待自己的身體,說不準平時還有在好好健身呢。
鳐魚的眼睛一直黏在某人巴巴不停地小嘴上:說什麼呢,真可愛……
“等等!”他這才反應過來,整個人像是被凍在原地;
一時間無法相信眼前這個陽光開朗可愛的大小夥居然就是那個記憶裡的妹妹頭“江青”。
“你……你居然是男的?”
“不對!你居然是青青?!”
姜晴被氣得笑了出來:這家夥怎麼隻記得那個念錯的名字!
“你什麼時候改名字了!”鳐魚一臉不可思議,不斷地上下打量對方。
“明明是你自己一開始就先入為主把我名字念錯了。”
姜晴伸出手輕輕彈了一下對方腦袋:笨蛋!
“诶呦!”鳐魚捂着腦袋下意識縮脖子,卻突然福至心靈——
怪不得總覺得姜晴有些眼熟;
怪不得相處時總有說不出的奇怪默契;
就連那些被自己誤以為是“攻略成功”蒙對正确答案的時候,原來都是對方在不動聲色地放水……
敢情是因為對方一直在無限度地放低要求,突然間覺得自己有些對不起青青。
可是——
“太好了!”鳐魚冷不丁抱住了姜晴,聲音微微有些顫抖:
“我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嗚嗚嗚我還以為你葬身火海了……”
口不擇言有的時候會釀成大錯——他感覺到懷裡的身體瞬間僵硬。
那場火一直都是姜晴的一個心結,時至今日做飯的時候他都不敢開竈台,也會盡量避免一切用到明火的場合。
自己的确是幸運地逃出來了,可有人卻是真的永遠留在了那場大火裡。
再也見不到了……
“完了完了,又說錯話給惹生氣了……”
鳐魚念叨着讪讪地松開手,一臉不悅地姜晴已經别過臉去,躲進了月光照不到的陰影裡。
……
“那……我現在怎麼辦才好啊?”
鳐魚抓了抓亂糟糟的腦袋,一晚的經過挑重點說了個七七八八,最後眼巴巴地望着方欽。
“噗——”
方欽一口水全噴在了地闆上,嗆得直咳嗽:你問我?!
這個問題很明顯就不在方欽的認知範圍以内:
這家夥從小在田徑隊長大,身邊全是汗臭味沖天的同性隊友,大家心裡隻有誰跑得更快更遠;
體育生涯結束後又無縫銜接去了搞音樂,從零開始追趕鳐魚,忙得甚至連約會軟件都沒下載過。
故戀愛經驗幾乎為零。
這家夥居然問我怎麼談戀愛——方欽盯着桌面上的玻璃杯直犯愁。
“這……”方欽也沒有底氣回答。
“你先去睡覺……”他揉了揉太陽穴:“明天我再看看吧。”
總而言之先糊弄過去,明天一大早就找周二打聽一下進度:,這家夥要是偷懶的話就不給他付尾款!
與此同時周二猛地打了個噴嚏,差點從高處栽下來;
此刻他正潛伏在思甜對面居民樓的消防梯上,手裡舉着新買的專業望遠鏡——
這可是花了他半個月私房錢的大寶貝!
自從上次當場被章魚哥跟女巫大人當場抓包以後,他終于學聰明了:一定要走遠才不容易被發現;
隻是這樣跟蹤偷拍的話,效率真的太低了。
夜風卷着碎紙屑輕輕從他腳邊掠過,望着底下的“萬丈深淵”周二縮了縮脖子,心裡直打鼓:
前有女巫大人跟章魚哥把守,後有金主爸爸尾款威脅,這一行真的是前後都是刀子!
突然,望遠鏡裡的畫面讓他渾身一抖——
小小的鏡片裡映出一個讓人驚訝的畫面:
章昌輕輕拉住鄭洋洋的手腕,稍一用力就将人帶進了懷裡;于是兩人身影在暖光燈下重疊……
“WC!”周二大叫:“WC!怎麼還談上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