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去,花予陽仔仔細細把餘朔的個人基本信息徹底盤查了一遍,從身高體重到年薪工資,問得差不多了,才意猶未盡地停下來。
不過餘朔那優秀的履曆在他眼裡似乎算不了什麼,甚至他還拿對方比自己矮兩厘米的身高無限揶揄:“你這個子,還長嗎?”
餘朔站起身打算再進裡屋去看看原澈,不以為意地說:“對原澈來講已經夠了。”
說着,他來到原澈的房門前,輕手輕腳地緩慢推開了門。
客廳中的光束照進房間,屋内的少年竟然盤腿坐在床上,頭發蓬亂目光迷離,這副模樣,不知是坐了多久。
而他見到門外有人來了,眯起眼循着光亮處看去,看到一個高大而可靠的身影後,竟向着對方張開了雙臂。
原澈向那人影委屈巴巴地說出了一個字:“抱。”
餘朔腳步瞬間停在了原地,他有些束手無策地躲在背光處,與原澈沁滿淚水的眼睛對視着。
不等他做好決定,花予陽從背後念念叨叨地擠進了屋,他沖到原澈的床前非常不解風情地把人摁回枕頭裡:“抱抱抱,你是寶寶嗎你?多大人了還撒嬌,但凡硬氣一點,你那直播平台的人就不會把主意打到你的頭上。”
大概就是在花予陽沖到床邊時,餘朔做下決定,走上前一把将人拽開了。
他把花予陽推到一邊,在原澈的床邊坐了下來,頭也不擡道:“他說要抱。”
末了,他向原澈張開的雙臂伸出手,抹掉男生臉頰上挂着淚水,輕輕托起他的腰肢,将人整個攬進了懷裡。
就真的像摟着個不肯睡覺的寶寶一樣,餘朔不太熟練地輕撫着原澈的後背,視線卻與花予陽不可置信的目光撞到了一塊兒。
“餘朔……”原澈把臉埋在餘朔的胸口,抽泣着喊他的名字。
餘朔低下頭,看向小主播打旋兒的發頂:“怎麼了?”
原澈雙手環着餘朔的腰,眼淚蹭在他胸口的衣服上,
倏爾,男生擡起臉:“我的首發…被搶了,還是我自己帶出來的新人。”
“我練的羽刀上不了場…也不能和ND打比賽了……”
餘朔知道為了第三輪能用上新契約,原澈最近有多麼刻苦地在練習。
這段時間裡,幾乎隻要他點進小主播的直播間,無一例外,都是在玩羽刀。
花予陽站在一旁,見場面如此,張了張嘴欲言又止,但最終還是什麼也沒說,默默離開了原澈的房間。
餘朔仍坐在床邊,哄着原澈:“會上場的,賽場容不下沒水平的人,你等着就好。”
·
那天之後醒來,原澈把能忘的全忘了個一幹二淨。
他看着自己和餘朔聊天框内在晚上九十點鐘莫名多出來的語音通話,遲疑許久才小心翼翼地開口去問。
餘朔照實說了一部分,但還有些令人尴尬的以及要替花予陽保密的話,他一概沒提。
不過,光是打電話讓餘朔大半夜從新城區的基地跑到他家樓下來送他回家這件事,原澈就已經尴尬得無地自容了。
他說什麼都要好好感謝餘朔,最後餘朔拗不過這小子,隻好由着男生給自己送了一個最近新出的皮膚。
從首發被搶的落寞中恢複後,原澈的生活重新回到了原本的軌道。
每天睡到中午,簡單吃吃飯,然後等着三點開始直播。
有比賽的日子,他還是會照常解說,隻是每次看到TLD時都會表現得意外冷漠。
彈幕問他為什麼第三輪不上了,原澈也隻是按照平台早就給他想好的理由,謊稱自己腰傷犯了,暫時接受不了S組高強度的訓練和比賽,所以不能上場。
超決和大驢的性格都有點直來直去愛打抱不平的江湖風,自從知道自己的法術師換人之後,兩人經常會發表一些危險言論,甚至還被平台警告了數次。
所以TLD在S組輸了三場比賽,賽後采訪基本都是成熟穩重不亂講話的大人SARA或者風神出面的。
可當所有人都被蒙在鼓裡,漸漸開始為歪小車年紀輕輕就腰傷過重打不了比賽惋惜時,身為S1的ND和慘遭三連敗的TLD碰面的那一場比賽,卻讓人從中看出些許端倪。
雙方的第一局比賽來到第七分鐘,原澈坐在電腦前,神情淡漠:“注意North和Guard的位置,酒釀這波閃現還沒有轉好,這個位置必沒……OK,他沒了。”
眨眼間的功夫,餘朔那帶着羽刀陣營的物理師閃現到酒釀的面前,E上前定身的同時,手速奇快地跟出大招。
彭唱緊随其後的combo鍊接的巧妙,酒釀那發育不良的脆皮法術師就這麼融化在了餘朔的刀光血影中。
“七分鐘酒釀被殺了五次,TLD這局基本已經沒了,主播戰隊本來就不擅長逆風運營,而且現在他們面對的還是ND,沒得打。”
原澈平淡地說完,目光微斂,吸了一口奶茶。
【主播冷血的好像從未效力過TLD一樣】
【難道TLD不是主播的主隊嗎?為什麼小車如此悲觀】
【七分鐘死五次,這酒釀打個法術師起不來節奏也就算了,怎麼還拼命喂North啊】
【看North的經濟,已經肥得不像話了】
【還真不是小車悲觀,North順風發育到現在,已經全場随便打了】
【我感覺…North有點針對這個新主播的意思】
【可能是看他菜比較好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