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超決的話，餘朔若有所思地長長“唔”了一聲。

少頃，他操作着自己的遊戲角色挪動到原澈身邊，問他：“我能幫你投票嗎？一個人有幾票？”

不待小車開口，複活後順利落地的超決插話道：“能投啊，一個人一天一票吧，然後做做任務，貌似一天最多是八票。”

“就八票？”餘朔的聲音有些不滿。

超決笑起來，又開腔了：“是啊，歪小車每天也不差你那八票，倒不如看看其他有需要的人，比如我。”

“……”本打算把身上的急救包分兩個給超決的原澈，原地打了個轉，撤回一個樂于助人的動作：“超決，你說話前能不能先過問一下當事人？！誰說我不差那八票了？”

“别生氣，我都投給你。”餘朔哄人似的，語氣比平時溫和了十數百倍。

饒是超決和大驢都對餘朔這樣的聲線怔愣了半刻，然後起哄般笑起來。

四個人有打有鬧地玩了很久，餘朔一直陪着原澈，直到下播。

下播歸下播，他們的語音聊天是不可能斷的。

餘朔戴着耳機，關掉電腦熄了訓練室的燈，慢悠悠地上樓回房。

耳邊，一陣窸窸窣窣的忙碌聲，聽不清原澈嘀咕着在自言自語些什麼。

回到房間，餘朔關上門，脫去外套和衛衣，單穿着短袖坐到沙發裡：“你在忙什麼？”

原澈的聲音從遠處由遠及近地傳來：“我在收拾禮物，明天去驿站給家人們寄快遞。”

“哦……”餘朔答得語氣恹恹，像是又不高興了似的。

“怎麼啦？”原澈捧起手機，聲音終于近了很多。

餘朔也不拐彎抹角，有些氣悶地直白質問：“那我的呢？”

對面忽然靜了。

餘朔并不知道，手機那頭正在密謀一項大事的小主播悄悄對着自己剛拆開的一個快遞紅了耳根。

片刻後，原澈的回答才順着手機傳出來：“你的也有，别着急。”

“對了，你明天會回家嗎？還是要一直呆在基地裡？”他忽然又問。

一個沒頭沒尾的問題。

餘朔琢磨着，也回答得有點小心機：“應該過段時間會回爸媽家準備過年。”

對面又是一陣沉默，然後原澈的聲音低了低，再次問道：“那你自己家呢？就、就上次我借住的那裡，你……會回那兒麼？”

餘朔很快猜到了點什麼：“有什麼禮物非要送到我家裡麼？我可以去你那兒取。”

“不！不用！”原澈突然答得有些慌。

他害怕露餡兒，随便拉了個不成樣的借口：“我這兒太破了，你不要來，一點送禮的氣氛都沒有。”

餘朔被逗得心情愉悅，心裡漸漸開始期待原澈的禮物了。

于是，他貼心地問手機裡略顯焦急的某位小朋友：“那你覺得我什麼時候回家比較合适呢？”

“嗯……明天下午吧，傍晚，四點……”原澈舔了舔嘴唇：“可、可以嗎？”

餘朔：“那一言為定，我回家等禮物。”

誰知，原澈突然又激動起來，分貝都提高了一點：“不！不行！你、你準時回去就行，千萬、千萬不要提前！”

餘朔摸不着頭腦，但肯定還是滿懷期待地答應了。

·

隔天上午，餘朔從床上醒來後第一件事，點開原澈的直播間看了眼。

标題——今天休息！下午給大家寄快遞～

狡猾的家夥撒謊了，而且這個謊還挺像那麼回事兒，水友們也都欣欣然地接受，并對此表現出了極度的開心。

餘朔看着邊上那些活躍的彈幕，覺得自己此刻對禮物的期待值，完全不小于在場的每一個人。

他一晚上都沒睡好，翻來覆去都是在想象原澈可能會當面送的禮物。

按照原澈的性格，一定不會送一些非常過火的禮物。

手表上次送過了，皮帶領帶胸針袖口這些，其實對電競選手來說并不實用。

思來想去，餘朔還是覺得送外設的可能性最大，雖然不是什麼有新意的東西，但隻要是原澈送的，餘朔知道自己不可能不喜歡。

他靠在廚房的島台邊，兩眼盯着咖啡機，右手手指不經意地按到左手手腕的手表表盤上，輕輕敲了兩下。

不過也正好，既然原澈送上了門，餘朔盤算着自己囤在家裡準備送的禮物也就可以趁機送出手了。

但時間可真是太難熬了。

打遊戲沒心思，直播更别說了，吃過午飯之後，餘朔人确實是一直坐在電腦前，但是魂兒早不知道飄哪兒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