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直以為自己是不會去嫉妒什麼的,即便父親與後母都隻會圍着妹妹景遇打轉,她也隻是告訴自己後母不是她的媽媽,她不愛自己,無可厚非。即便時赟在與她交往後期心生二意,她也無心責難,而是選擇了體面分手。更不用說一路走來所遭遇的種種攀比或傾軋,無論人生給她安排了怎樣的境遇,無論争輸争赢,她從不複盤得失,隻會告誡自己不要在同一個地方跌倒。而今晚,她卻深刻地體會到了這樣一個陌生的情緒,這情緒使她不安,使她失去自信,可她卻不知該如何排解。
她無法接受時厭這樣深刻地關愛着另一個人。
另一個女人。
久等不到答案,時厭不禁暗諷自己的期待實在可笑。“不想說算了,睡吧。”
景遲咬了咬唇,面露為難地看着她的背影。半晌,她低低地說:“你先回答我的問題,你很愛她嗎?”
“不知道,或許吧。”時厭自己也搞不清楚到底自己對辛弱沂是怎樣的感情,隻好模棱兩可。愛嗎?比起曾經對景遲寄予的牽挂與期待,付出的守護與關心,自己對辛弱沂似乎也沒做過什麼特别的事。不愛嗎?可她終究又是特别的,否則她也不會允許她走進自己的生命。
景遲心中湧出一絲希望:“那你,還會與她複合嗎?”
“是不是黎予歡和你說了什麼?”時厭翻過身來,坐直了身子,适應了黑夜的眼睛清楚地看到面前一臉不安的女人,她微微詫異地皺起眉頭。
景遲搖了搖頭,“是我自己想知道。”
“我不吃回頭草。”時厭說完卻又生覺好笑,景遲呢?她算回頭草嗎?自己現在與她這樣欲說還休的拉扯,又算什麼?
“即便她或許生病了,或許生活很不如意,需要你的照顧和保護?”景遲不甚确定地追問。
時厭敏銳地眯起了眼睛,目光筆直地落在景遲的面上。
被她看得不安,景遲澀然笑了笑,側過臉去。
“不要試探我,你想說什麼就直說。”片刻後,時厭冷冷地說。
仿佛是被她的态度冷到了,又仿佛是她不吃回頭草的話給了她希望,景遲鼓足勇氣,終于将自己一直徘徊心底的話說出了口:“我不想你被别人搶走。”
時厭心髒猛地一抽,一絲隐秘的激動猝然湧現,她嗓音發啞:“所以呢?”
所以?景遲詫異地揚眉,思索着時厭的話意。
時厭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激動,又重複了一遍:“你不想我被别人搶走,所以呢?”
景遲知道自己的要求很無理,就算時厭不與那位異國的女子複合,她的生命中也會出現其他的人,男的,或者女的,以愛的名義最終進駐她的生命,可她不得不厚着臉皮堅持,她不能退讓。“你可不可以答應我,不管以後你和誰在一起,你都不會離開我。作為交換,我也一樣。我們永遠都是彼此最重要的人。”
仿佛一桶冰水兜頭淋下,時厭錯愕了一秒,嘴角扯出一絲古怪笑意。是她聽錯了,還是景遲瘋了?聽聽看,這是人說的話嗎?
她猛然欺近,迎着景遲驚訝的眼神,她的呼吸幾乎打在她的唇角。 “景遲,”她嘲諷地看着她,“你這樣的人根本就不懂什麼是愛吧?”
景遲被她看得陣陣發慌,“我這樣的人?”她的嘴唇微微顫着,莫名感到了受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