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種各樣的文具擺在我面前,琳琅滿目。
我慎重的拿起蘸水筆,其上是據說最難用的一種筆尖,因為筆頭镂空處是個G字,所以叫做G筆尖。
我現在手裡的也就叫G筆了。
“1997年4月11日,晴。”我畫了個太陽在左上角。
“早上我被幸子與優子從睡夢中叫起來。”我略帶慎重的揮筆,畫出兩隻垂耳兔,兩隻兔子就這麼把畫面填滿了。
幸子是黑兔子,有着嚴肅的豆豆眼和三瓣嘴;而優子是白兔子,有着笨笨的豆豆眼和三瓣嘴。
“然後吃了米飯+味增湯+烤魚,味道寡淡。”我潦草的畫了一桌飄着黑氣的料理。
“飽腹後,去散步,遇見老四與老五在欺負小女孩,沒用的家夥們!”我超級潦草的畫了兩隻大馬喽,倒三角眼,透出猥瑣的氣息,一看就不是什麼好動物。
在他們面露兇光的時候,一隻油光水滑、身邊充滿聖光的小狐狸,側身沖向兩隻大馬喽,一尾巴打了他們一逼兜,解救瑟瑟發抖的小兔子于水火之中!
——沒錯,這隻一看就費盡我畢生功力的美貌又威武的狐狸就是我,偉大的直哉大人!
“我天降正義,在老四和老五欺負小女孩前就欺負了他們一頓,并收獲了弱小的崇拜眼神一枚!”
我超級得意的!
然後就是偉大的狐狸大人在潦草的甚一猩猩的監督下紮馬步,跳梅花樁……雖然我現實中是沒有這麼訓練過,但我覺得這很帥!
“直哉大人彈鋼琴。”小狐狸擺出苦大仇深的表情。
“直哉大人上數學課。”小狐狸擺出更加苦大仇深的表情。
“直哉大人跟老爹一起訓練。”小狐狸被潦草的秃毛老狐狸瘋狂追趕,露出無比猙獰的、要拔老狐狸氧氣管的表情。
“夜晚,月明星稀之時,直哉大人通過靈活的運用術式在半小時内看了六個小時的漫畫!真是快樂的一天啊!”
忽略讨厭的嗎喽們,我的生活可真完美啊!
“看!”
我得意的把我新畫的老馬喽給老四老五看:“猜猜他是誰?”
“他?”老四清澈又愚蠢的眼睛中閃過一絲詭異的光:“不會是扇叔父吧!”
老五:“我也猜到了!看他這帶有三分刻薄二分不屑五分懷才不遇的悲憤眼神,肯定是他沒錯啊!”
我倒吸一口涼氣:“你們竟然變聰明了!”
老四:“……”
老五:“……”
老四長歎一口氣:“直哉,我們找你有事!”
老五露出莫名其妙的表情:“那家夥……那家夥他回來了!”
我:“?”
我:“誰啊?”
老四擠眉弄眼:“就是……那個人!”
我:“請說人話——如果你們說的是人語的話,非常感謝。”
老四深吸一口氣:“就是那個一點兒咒力都沒有的家夥,他剛剛回來了!”
我:“一點兒咒力都沒有?還能有這種人……誰啊?我沒聽說過。”
老五:“你當然不可能聽說過啊!那種家夥怎麼能入你的耳啊!”
老四:“大家都知道直哉你是個天才,以後要繼承老爸的位置的——那種卑賤之人跟你簡直是天壤之别!”
我配合他們哇了一聲。
……就肯定有什麼問題!
不然這兩個大傻子專門來撺掇我幹什麼?算他們好心嗎?
我用眼神示意他們,老五比老四靈巧點,搶先一步說道:“那個家夥就是禅院家吊車尾中的吊車尾!!!”
他超級不忿的說:“吊車尾!!!明明是個大男人,卻一點咒力都沒有,就算……”
我:“他為什麼一點兒咒力都沒有?”
老五愣了下:“啊?”
這也要說嗎?
我頓感窒息,人類果然跟馬喽無法相通。
隻是……零咒力,還有這種人?
這種人在禅院家很難生存的下去吧。我一邊走,一邊想。
咒力低微的普通人在禅院家也隻是仆人,零咒力的家夥在禅院家過的會是什麼樣的日子啊!他能活下來都是個奇迹了吧!
……也不知他長的有多寒酸。
我的好奇心突然就被勾起來了——要不然,去看看!
……等等!
這、這是誰啊!
我停下腳步,怔怔的看向前方,卻隻望見一個高大的背影。
那個剛剛與我擦肩而過的男人,他、他……
我從未在禅院家見過這樣的男人!
如此高大強健的軀體、冷漠又厭倦的眼神,他看我就跟看路邊的花花草草也沒什麼不同。
也或許他根本就沒注意到我……
他怎麼敢不注意到我啊!我可是禅院家未來的家主啊!
但下一刻,怒氣如同朝露,迅速消散了。
但他忽略我,是有理由的!
在見到他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他是超越老爹的強者!強者天生具有蔑視一切的權力,他忽視我是應該的!
他究竟是誰!
我發動術式跑回院内大喊:“幸子優子,拿紙筆來!”
窮盡我畢生功力,我終于畫完了偶然遇見的那個男人的速寫!
我拿給幸子和優子看。
“你們仔細看看,他是誰!!”
幸子遲疑。
優子更加遲疑。
幸子:“……禅院家,有這麼帥的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