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五條家參加宴會了,怎麼樣?”
我坐在甚爾身邊,手裡拿着一朵花,一點點揪着花瓣。
“糟透了!”我皺緊眉頭,忿忿不平,“我讨厭那個五條家主,那個糟老頭,他在老爹面前内涵我的性别!”
“你都不知道老爹那時候的表情有多精彩……”
甚爾:……
他有點兒好奇了:“那老頭生什麼氣?”
“因為我老爹一直給他自己洗腦我是個男孩,”我冷笑一聲,“結果五條老登戳破了假象,他惱羞成怒了呗!”
我的天呐,甚爾心想,他活了這短短十幾年,見到的爛人可越來越多了!
哦,他自己也是爛人一個。
不想了不想了。
但他覺得大小姐應該還沒說完,繼續吃瓜。
“之後我就和六眼吵起來了。”大小姐如是說。
嗯???
瓜來!
甚爾支楞起來了:“因為什麼?”
“呃……我忘了!”
……果然不能對小孩子有什麼期待。
我知道我為什麼要跟白毛吵起來,但我不想和甚爾說。
我怕我說了,他卻認為我矯情,認為我不可理喻——這點小事,就是吵架的理由嗎?
但吵架不就是這麼回事嘛?
一句聽上去很普通的話,往往會成為導火索。
白毛說了一句——“一個女孩子,為什麼穿男孩子的衣服”?
原話我不記得了,大概是這個意思。
在度過五歲的‘七五三節’後,我所有的衣服都被換成了男式。
老爹一直很滿意,他沉浸在‘有個繼承他術式的兒子’的幻想中難以自拔,而禅院家的所有人都完美配合着他的幻想,隻一味的應和着他。
在明面上是這樣。
但私底下,我不止一次的聽到類似的話。
“把女兒當兒子養大可真可笑!”
“女孩子不穿她該穿的衣服,不是怪物是什麼……”
每當我聽到這些讓我不适的話時,我才不會跟個可憐蟲一樣默默忍讓,自己生自己的氣,我隻做我想做的事,就像他們口中形容的怪物。
他們說一次,我就打他們一頓,最後沒有一個人敢讓這種惡心的話鑽到我的耳朵裡。
我知道他們背後還會說個不停。
但無所謂,我不在意。
……我不在意個鬼啊!
一個外人也這麼說,我不跟他打起來都是因為我那時候在五條家,總得裝的禮貌些。
雖然我裝了不到半小時就破功,一點都禮貌不了。
隻是那個白毛是六眼。
我就算打他,也打不過吧。
呸呸呸!
我搖晃幾下腦袋,把這種喪氣的想法甩出去——
腦子裡出現了小黑人和小白人。
小白人握拳打氣:“禅院直哉啊,我們以後可是要成為家主的人,怎麼能遇到困難就放棄呢!”
沒錯,我不能放棄!
小黑人垂頭喪氣:“可我們最引以為傲的速度都沒有留言快,力氣還沒有六眼大,就算和他打架也打不過的啊……”
對啊,六眼的先天優勢就是比我大啊。
小白:“那是因為他比我們大一歲多呢,他吃的飯比我們多,自然力氣會大一點,隻要我們每天多吃一點飯,力氣也會越來越大的!”
小黑不屑:“吃這麼多東西隻會發胖!而且他比我們還矮一點呢,年齡不能代表一切!”
小白和小黑在我的腦子裡吵起來了。
我不勝其煩,連連歎氣,抓住身邊最後一棵稻草:“甚爾你覺得,我要是和六眼打起來了,誰勝誰負呢?”
我隻是随便問問,估計甚爾也隻是跟老爹似的随便應付我兩句。
“必定是六眼。”
他是這麼回答的。
我能聽出來他是認真的!
“真的,你真這麼想?”我大受打擊,“我真的打不過他嗎?”
“我見過六眼,你要是想聽我說假話……”
“那算了,”我非常、非常冷靜的說,“好吧,我知道了。”
“那你呢?你要是和六眼打起來了,是你勝,還是他勝?”
“一定是我。”
“他若是到了我這個年紀……應該和我有一戰之力吧。”
就沖他這句話,我決定了!
“甚爾你當我的老師怎麼樣?你教我戰鬥技巧,讓我做什麼都行!”
“哈?”
“真的,你想要什麼,隻要我能做到的,我都可以給你!”
我拍拍胸脯,一派誠摯。
此時此刻,我的補課之心,天地可鑒!!
我最後包了甚爾未來一年的零食和遊戲光盤。
甚爾是個比我還要嚴重的生活白癡,完全與社會脫節的那種,我最起碼經常離家祓除咒靈,雖然隻局限于京都市,但市内比較有名的學校、醫院、商業區……我都一清二楚。
這些地方都是咒靈高發區了。
我自然而然的會從外面帶回好多東西,從我最感興趣的漫畫開始,再到遊戲機、音樂專輯……這些娛樂産品我都會帶回家裡。
沒有人阻止過我。
主要是老爹他也不管這些小事啦,有些老古董再怎麼看不過眼也隻能背後蛐蛐一段時間,被我聽到了我就大鬧禅院家,反正我豁得出去。
隻要一個人豁得出去了,真沒什麼做不成的,在禅院家裡,除了老爹以外,沒人敢管我。
這也正是我想達到的目的。
後來我就對零食下手了。
一堆添加劑和工業糖精的産物,卻給我帶來意想不到的快樂,我超喜歡的!
因為是垃圾食品,老爹還裝模作樣的訓了我兩句——為什麼說他裝模作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