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他确實是個好看的人。
蓬松的短發,有些深的棕色,若是在暗一點的地方看,估計就和黑發沒什麼差别了。他還有一雙鸢色的眼睛,雖然臉上總纏着繃帶,但是露出的那半邊臉是好看的,白皙的皮膚,略帶點憂郁的氣質,他确實有着十分好看的皮相。
現在還沒長開,比起帥氣,更多的是一種說不出來的好看。
見我一直盯着他看,連路走得都不專心,太宰治扭頭對上我的視線,“怎麼了?迷上我了?”
“啊,”他這一說,我倒是不好回答了。
畢竟我确實覺得他好看。
“太宰。”
“嗯?”
“要吃冰淇淋嗎?”
不知道為什麼,他又笑出了聲。
有一種冰棒,它是連在一起的兩根,你要捏着它的柄将它分成兩半吃。
我們找了個人少的公園,裡面的秋千是空着的。
我坐在上面,撕開包裝紙,掰開了冰棒。
“給。”
“唔。”
于是公園裡隻剩我們偶爾發出窸窸窣窣吃冰棒的聲音。
冰棒很涼,帶走了唇舌間的溫度,順着喉管往下,滑進我的食道裡。
我突然覺得空氣安靜的有點難受,左思右想,又實在想不出什麼話題來,忽的想起了今天班裡同學們說的,今天晚上有流星會經過并盛的上空。
我稱得上雀躍的想跟他說這件事。
可當我轉頭去看他時,卻覺得自己像被減去了舌頭的麻雀,發不出聲。
“……太宰,”
我聽見我的聲音,稍有點沙啞,聽上去倒是不像我自己的。
“教教我吧。”
懸在空中的太陽終于願意西落。
我在這每日都落下的餘晖中忽然想起這個人說過的。
【你願不願意,和我一起,從這腐朽氧化的世界裡醒來呢。】
我是不懂這個人的。
我清楚明白。
這世上沒有誰理解誰,誰都做不到感同身受。
不同的命運軌迹造就了不同性格的我們,一棵樹上也會開出兩朵不同的花來。
真奇怪。
我卻覺得這樣的你如此熟悉。
好像你也問過我類似的話。
“你若是一個聰明的人,”
“就教教我如何愛。”
我已然恍惚我在說什麼了。
隻記得黃昏下的一切都是那麼柔和,柔和到我的心底生出一股氣力來,叫我想要說出些什麼,卻又不知該說什麼。
渾渾噩噩間似乎聽到有人叫我的名字。
“崇!”
太宰治一把撈住差點要摔下去的織田崇。
誰知仔細一看,織田崇已經阖上眼,整個人失去了意識,陷入睡眠中了。
一個人突然陷入睡眠,怎麼想都不正常,太宰治剛想陰謀論,旁邊就立馬閃現了一個齊木楠雄。
乍一眼看到齊木楠雄面癱的那張臉,太宰治莫名感覺上次受到正義之錘一記重擊的位置隐隐作痛。他眨眨眼,擺出一臉“诶嘿”的表情。
“呦,齊木君——”
這個混黑文豪好像總喜歡這樣拉長了聲音喊别人的名字,齊木楠雄面無表情的想。
這個習慣要是維持到他長大,絕對會惡心到别人的。
“你真是會找麻煩。”
齊木南雄咂了一聲舌。
不同于透過書可以讓太宰治直接聽到自己的聲音,直接面對太宰治的人間失格對超能力的無效化,齊木楠雄不得不久違的開口說話。
太宰治低低笑了起來。
“好用就是了。”
他低頭去看織田崇安穩的睡臉。
“快了,Reborn就要來日本了。”
“第一個節點就要到來了。”
“要加快進程啊,沢田綱吉。”太宰治笑道, “再不快一點意識到的話,”
“崇君就會死掉了啊。”
他的尾音打了個轉,身後用作裝飾的草叢裡随着風,不經意間發出來樹葉飒飒的聲響。
齊木楠雄環手抱着胸,在路邊車窗的倒影中,公園裡始終隻有太宰治一個人的身影。
他忍不住咋舌。
啧,就說這個混黑文豪是個大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