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沢田綱吉的聲音喚回一點神志,蘭恰恍惚間,仿佛又看見了家族仍在的日子。
他是個孤兒,因為被北意大利某家族收養,為了報答首領,是他自願成為其中的一員,成為北意大利最強的殺手。
血液幹涸在他的嘴角,他隻是輕微的動動嘴,“我叫……蘭恰……”
毒藥蔓延的速度算不上很快,然而蘭恰已經感覺到自己的身體開始不受自己的控制,可在這生命的關頭,他卻笑起來,“你用這個名字叫我……令我想起……以前……我的兄弟……”
死亡可怕嗎?
蘭恰問自己。
想到那群傻瓜的臉,他突然覺得,死亡似乎也沒什麼。
“這下子,我可以去他們……身邊了……”
啊啊,我親愛的家人。
再見的日子,或許就在下一秒。
希望你們見了我,不要怪我這麼晚才來啊。
這條贖罪的路上,我稍稍,有些疲憊了呢。
“不、這樣也太奇怪了吧!”
沢田綱吉緩緩站起身,握緊的雙拳緩緩顫抖。
“肆意利用别人,一旦失去價值就——”
獄寺隼人咬住自己的後槽牙,恨恨道:“可惡!這就是那家夥的做法嗎!”
碧洋琪垂過頭不去看蘭恰慘烈的模樣,“到底把人當成什麼東西?六道骸!”
一字一頓的,她咬緊牙關。
憤怒在她的眼底盛開。
“那家夥實在叫人憤怒。”
沢田綱吉的手垂在兩側微微顫抖,“走吧。”
他擡起頭望向不遠處的建築,“走吧,去找六道骸。”
Reborn背上還黏着形态不穩定的列恩,見狀,他提醒道:“但最後一張王牌已經用了,死氣彈已經沒有了哦。”
“我知道,但是……”
沢田綱吉咬住牙,“必須解決那個六道骸!!”
開什麼玩笑啊?
Reborn的視線移到沢田綱吉的額間,在那裡,隐約有跳躍的火光,但是現在還很微弱,仿佛風一吹,就能徹底熄滅,可它也确确實實存在着,如此熱烈,耀眼如大空。
“是嗎?”
Reborn微不可微的笑笑,“蘭恰還沒死呢。”
“诶?”
“問題是毒針,”
他跳過地上打鬥後的坑坑窪窪,來到蘭恰的身邊,“隻要在一小時内給他解藥,相信可以救回他。”
“真的嗎!?”
沢田綱吉松了口氣,“太好了……”
“解藥一定在那個用遙遙球的家夥身上。”
碧洋琪想到獄寺隼人身上也中過這種毒,深知自己弟弟性情的她毫不意外的聽見獄寺隼人當即說道:“十代目!我會消滅那個四眼混蛋!”
對隼人來講,那件事給他不小的打擊吧。
碧洋琪歎了口氣。
另一邊,被蘭恰的武器擊中而陷入昏厥的山本武倒在一棵大樹下。
Reborn粗略的檢查了一下,“看來山本不可能前往了。”
“把他送到安全的地方吧。”
*
換上碧洋琪帶來的衣服的沢田綱吉望着确認目标的那棟建築物,忍不住抱住自己的胳膊。
幸好碧洋琪準備了替換的衣服,啊啊啊,真的很可怕啊,我開始緊張起來了。
因為蘭恰先生脫離生命危險後稍稍放松的心情在想到對方是真的犯罪者的沢田綱吉,稍稍緊張了起來。
Reborn恨鐵不成鋼的撇了一眼沢田綱吉的額頭。
很好,那點跳躍的火焰也消下去了。
啧。
他們身後,被Reborn不着痕迹使喚的太宰治從草叢裡鑽出來,嫌棄的拍了拍自己的衣服,渾身上下充滿着擺爛的氣息,“啊,幹活什麼的,真是太讨厭了。”
他走到暈倒的蘭恰身邊,彎腰去看那張被打過的臉,“既然被奪走了重要的東西,至少要在死之前從對方的身上咬下一塊肉吧。”
“太宰?”
他的身後,熟悉的聲音傳來。
太宰治一瞬間僵直了身體。
不要,
不要看見我,
不要看見這時候如此混濁的我……
他在心裡如此苦苦哀求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