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不定,壓根就沒找過他。
他從博物館裡出來時,仍想不明白自己為何在對待赫爾伽的事上,如此有耐性。
明明吸收有天賦的新血是阿羅熱衷的事。
西雅圖又在下雨。
沒有陽光,也不需要遮掩。
德米特裡拿着雨傘,上了布加迪後,凱厄斯取下墨鏡。
他厭惡任何會擋住他眼睛的東西。
她讓他的視力變弱了。
手機裡沒有任何新的信息。
在約定好的時間,前一天開始失聯,很好。
很是赫爾伽·沃蘭德的作風。
盡管最終把自己所有的包容和耐性歸結為是對沃爾圖裡(他早早就認定她是沃爾圖裡的人),他還是認為自己有必要調整這種包容程度。
他對簡和亞力克也是一樣的嚴厲。
公平的對待,才能讓新生兒明白天賦不是他們的倚仗。
他會讓她更快明白這個道理。
凱厄斯的新手機終于響起來的時候,德米特裡松了口氣,從後視鏡裡謹慎地瞄了一眼。雖然鏡子裡的男人皺了皺眉,但他明顯感覺車内氛圍一松。不是那麼殺氣騰騰……
然後,他很快就發現自己錯了。
在開去福克斯的漫長路上,他極度希望自己能和亞力克互換任務。
赫爾伽本來想,當天安置下來,她就去外出找找工作。
結果,她抱着一堆東西回到公寓後,已經累得要死要活。
新買的鞋,在穿過以後,才發現非常磨腳。
加上提着一堆食物和生活用品走了幾公裡。
隻來得及換上床單,她就趴倒在床上。
要不,還是明天再出門吧。
頭疼地盯着爐子看了一會兒後,赫爾伽把玉米片和酸奶放在碗裡。
承認吧,她需要一個保姆:(
過了一會兒,她拿起新買的手機,想到以再也不能聯系她認識的所有人,連玉米片也吃不下去了。
索性把報紙鋪在桌上,拿筆圈一下那些她能做的臨時工作。
如果混不下去,再去考慮她的老本行。
還是先從服務業看起吧……
她隻專心于研究該做什麼工作,一心思考隐姓埋名的日子要多久,卻不知道帕特裡克齊家族的人在處理她的案件時犯了緻命的錯誤。
應該說是畫蛇添足的錯誤。
經手者為使車禍原因更加合理,好讓警察加快結案,安排了“證人”以證明她在開車前已攝入酒精。
如果她清楚這回事,她會提前警告他們不要多此一舉。因為熟悉她的人都清楚她本人對酒精的過敏程度。如果一個理由站不住腳,它很容易會引起懷疑。
在整整一天的雨浸沒之後,街道變得相當濕潤。一個有些發福的中年人,從酒吧裡走出,行走時神色不安,似乎在躲避着什麼不可見的危險。
看得出他想穿過街道,好快速到達對面的停車點。因為兩個小時前總覺得被什麼人跟蹤,他躲進酒吧。不想兩個小時過後,那種被盯上的感覺仍沒有消失。
過了馬路後,他跑向自己車,在到達地點後,快速掏鑰匙。哪裡想到翻遍了全身所有的兜,都沒有找到。
“喂,你在找這個嗎?”
金屬的碰撞聲在夜色下格外清晰。
中年人心中一寒,再看向自己的車時,才發現不知什麼時候,車門已經被打開。
一個身形瘦削的年輕人站在車門前。
危險的感覺再一次浮上心頭。來不及說點什麼,中年人隻想逃走,卻在下一秒被狠狠扔在地上。
五髒内腑一瞬間感覺都出了血,他爬向車門。那個令人膽寒的年輕男人,似乎覺得這一幕很有趣,他手動了動,可能是想把他再提起來摔一下。
“夠了,德米特裡。”不知從哪裡來的聲音,在低聲說。
中年人根本沒看清他是怎麼出現的,沒有一點聲響,好像這個蒼白完美,無來由讓人驚恐的人,從一開始就站在這裡。
但是這一聲阻止他被摔死的命運。
那個擁有怪力的年輕人停了手。
“你、你們想要什麼?”
死亡面前,常人的勇氣很難聚集起來。
蒼白的後來者神情有些怪異。
“你說,你在酒吧見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