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落晚最終還是在榻上老老實實地躺了七天,溫書禾的抓周禮也被延期。
左聞冉的意思是,待她們處理完這些事情以後,給她辦一個大大的抓周禮。
溫落晚還是無奈同意了。
她現在行動仍舊有些困難,左聞冉強硬地将她安置在先前的那個輪椅上,一路推着她來到了刑部。
刑部的老熟人李好老早就在外面等候,見到二人前來,笑着拱了拱手:“殿下,溫相。”
溫落晚回禮,道:“沒想到你刑部經曆了這麼多風波,最終站在此處的人還是李尚書。”
“溫相過獎了。”李好知道溫落晚在誇自己,有些受寵若驚,畢竟這姑娘先前可是常常與自己杠來杠去的,一時間的态度轉變還叫人怪不适應的。
“溫相的身體,最近可好些了?”
“已經好多了。”左聞冉回道,“李尚書,我們今天來是為了提審宋知鸢的,不知這會兒可否方便?”
“這個……”李好臉上有些難為情,示意二人湊近,随即壓低聲音道:“陛下聖駕,不允許任何人進去,不然我也不至于候在門外了。”
左聞冉抽了抽嘴角,她還以為李好候在門外是因為知道她們要來專門等候在這裡的,看來她們兩個的面子沒有這般大。
“無妨,既然陛下在裡面,我們等等便是了。”溫落晚說道。
“也好。”李好點點頭,“二位裡面請。”
幾人剛進來便遇到了出來的風清淵。
“陛下。”
“陛下。”
三人見狀,連忙問好。
“免禮。”風清淵的興緻本是不大,但聽到溫落晚的聲音後眸子又一亮,“溫相這是好了?”
“托陛下的福,臣恢複了些許,不過想要行動還是有些困難,隻好受困于這輪椅之上。”溫落晚十分淡定地坐在輪椅上。
“來得正好!”風清淵一揮手,身後的章平立刻上前從左聞冉手中接過溫落晚。
“欸!”左聞冉看着被風清淵帶走的溫落晚,與旁邊的李好對視了一眼,無奈地找個地方坐下了。
風清淵不讓自己進去,指不定有什麼她不能聽的東西。
“這……”李好沒有搞懂天子的意思,看了看雙手環胸滿臉怒氣的左聞冉,悻悻地閉了嘴。
……
到了關押着宋南星宋知鸢的牢房通道後,便由風清淵親自推着溫落晚了。
“陛下這般着急,方才在牢中可是什麼都沒問出來?”
溫落晚太清楚自己這個徒弟的尿性了。
“可不!”風清淵說到這個便來氣,“不光什麼都沒問出來,她還狗血淋頭地罵了我一頓,什麼難聽的詞都往外蹦。”
“不過那個……”風清淵又突然有些欲言又止,“我現在是應該叫您姐,還是叫師傅啊?”
“你喜歡哪個叫哪個。”溫落晚白了他一眼,“還以為你有什麼正事要問,淨問一些沒用的。”
“這哪裡沒用了,這可是國事!”風清淵在這上面很是較真,“你本應該是天子,你本應該是坐在這個位置上享受榮華富貴的那個人,可是你卻吃了那麼多年的苦。我……我知道這件事後有很長一段時間都不知道怎麼去面對你。”
“姐,若是這皇位你想坐,我可以不坐,這本來就是屬于你的不是嗎?”
風清淵改口十分快。
“風清淵。”溫落晚有些無奈地揉了揉眉心,“不論我是誰,我對天子之位都不感興趣。”
“我要權力,不是因為我享受權力,而是因為隻有我擁有了權力我才能去完成去實現我的報複,你懂嗎?”
“但……但你坐在皇位上擁有的權力不是更多嗎?”風清淵顯然沒有理解溫落晚的話。
溫落晚聞言笑了笑,道:“我親愛的陛下,我的報複已經實現了,天下太平,百姓安甯,若不是當初答應你不能辭官,恐怕我現在就要辭官隐居山林了。”
“你的這個位置,可是我當初背着無盡風險給你争過來的。為了讓你把位置坐穩,我除越王,至北燕,替你掃清了一切障礙。我這麼做,就是覺得你值得。”
“更何況,連阮燦都認可你了,你還覺得自己屁股下面的位置不應該屬于你嗎?”
“姐……”風清淵眼眶發紅,“可以抱抱嗎?”
說實話,風清淵知道溫落晚是與他有着血緣關系的堂姐時第一時間是喜悅,而後才是擔憂。
小皇帝心中一直都是有着溫落晚的,她是自己的師傅也好,她是自己的姐姐也罷,他都知道溫落晚愛他。
誠然,他也愛溫落晚,并且早就把這人當成了自己的親姐姐。
溫落晚輕啧一聲,張開雙臂,“别讓左聞冉知道,她亂吃醋。”
“嘿嘿。”風清淵高興地給了溫落晚一個大大的擁抱,“看在你們都好好的,我便放心了。”
“嗯哼。”溫落晚淡淡地掃了他一眼,“我一個人進去便好了,免得她又罵你。”
“好。”風清淵乖乖地點點頭。
“或許你可以去你娘那邊問問,畢竟你是她的親生骨肉,她總歸都不會害你的。”溫落晚又說。
經曆了阮燦的死亡後,溫落晚貌似對于親情這物有了更深刻的體味。
“好。”
獨自推着輪椅進去,宋知鸢就坐在榻上,十分悠然自得。
“瑾晟。”她笑了笑,站起了身。
“宋知鸢,你可知罪?”她問道。
“罪?”宋知鸢輕笑一聲,“我有何罪?”
“宋丞澤造反,同我有何關系?”
宋丞澤很是狡猾,将這一切做得太隐蔽,又死得幹幹淨淨,若不是因為造反要株連九族,宋南星與宋知鸢幾乎沒有任何罪過。
“宋知鸢,我在給你機會。”溫落晚冷下聲音,“宋南星是陛下的母親,定是會留得一條性命,而你,隻不過是一枚棄子罷了。”
“若是你肯交代一切,我便有理由向陛下求情。”
“宋知鸢,活着不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