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秦哥哥”聽他這樣說,忍着笑裝模作樣地生了氣:“你啊,分明是把我當成哪個大官的戲子了,要強迫我表演。”
季孟譚微微挑眉,伸手摟他:“我可沒有,你别強詞奪理,誰給戲子報學上。”
秦韶寒“哼”一聲,語氣裡明顯帶了逗弄人的成分。
開學那日,季孟譚明顯感覺秦韶寒一路都十分緊張,到校門口更是差點走都走不動路。
平心而論,學校的校服很普通。和其他南城的中小學一樣,男生一律中山服,女生一律上衣下裙,乾元和坤澤的衣領處有特殊的設計擋住腺體。可憐秦韶寒哪裡見過這種陣仗,看得眼睛都直了。他走到校門口實在不敢走了,忍不住拽拽季孟譚的袖子,小聲叫他:“季孟譚……”
“嗯?”季孟譚停下腳步,扭頭看他,“怎麼了?”
周圍其他的學生三五成群地從他們身邊走過去,秦韶寒心跳更快了,生怕别人發現他的身世的不同。
季孟譚看到秦韶寒的表情已然明白了七八分,他轉過身,伸手幫秦韶寒整了整衣領,悄聲說:“你别緊張,現在你是我幹哥哥,這又不是江城,人家看不出來的。”
秦韶寒看着季孟譚幫他整理衣領的,細白的手,咬着牙點點頭。隻是他的步履過于沉重和艱難,季孟譚牽着他的手往班裡走,總覺得牽了一隻老家的驢。
臨快進了班門,季孟譚忍不住壓低聲音叮囑:“小秦哥哥,你記着,你跟别人講的時候說alpha,beta和omega,人家真的看不出的。”
班裡倒是平常,木桌木椅和牆上挂着的别有意味的字畫。教室中間的桌子上似乎坐了一個人,周圍的其他人圍着圈簇擁在她身邊。
秦韶寒心裡更怵了。不多時,有人發現了季孟譚,于是朝他招一招手,大喊了一聲“孟譚”。
班裡的大多數同學和季孟譚是熟識的。既然大多是一個地方又都是少爺小姐,因為家世還沒上學就玩在一起是很正常的事。但是秦韶寒實在不像熟識的,故而季孟譚帶着秦韶寒踏進班門,原先在班級中間圍成一團的男女陸陸續續看了過來,場景一下子安靜下來。
如若不是季孟譚,秦韶寒真想擡腿就往學校外邊跑。
“怎麼,妙齡姐又在聚衆傳教?當心老頭把你們抓起來!”季孟譚笑道。
“老頭”自然指教書先生,至于那所謂的“聚衆傳教”……其實是說一群同學聽着一個同學講,不過被他們說成了打趣話。
“季大少爺啊,算您管得寬!”胡妙齡撇了撇嘴,抱起胳膊,突然想起來有一位“新來的”還沒介紹認識,于是又放下胳膊,看着秦韶寒,“這位是……?”
季孟譚毫不見外地拍了拍秦韶寒的肩:“我父親收的幹兒子,自然也是我幹哥哥呗。”
看見秦韶寒,胡妙齡的表情驚了一下,接着是跳下課桌走了過來。
秦韶寒緊緊地盯着她,不知幹什麼,幹巴巴地空咽了一口。
這個女alpha實在是有些許的威懾力,看上去比秦韶寒還大兩歲的樣子,臉上帶着淡淡的胭脂水粉和紅唇屬實奪目。更誇張的是,人家都是深藍色的衣領,偏偏她的那個衣領換成了自己的紅色絲巾,像一個招搖的火焰在半空中晃。
聽到這句“幹哥哥”,胡妙齡立馬表現出十分感興趣的樣子,伸出手指勾了勾秦韶寒護着腺體的衣領:“你是omega?”
秦韶寒搖搖頭:“我是alpha。”
胡妙齡郁悶地一撇嘴,又走回自己的課桌:“真是的,蘇尚晚聯姻了也就算了,怎麼剛來一個那麼對我胃口的也是alpha?”
不知是誰,嘴快了一句:“誰叫你上學上得晚,比我們都大幾歲,連聯姻都困難,以後沒小o可怎麼辦哦。”
胡妙齡聽了,也不惱,很豁達地哈哈一笑:“姐姐美麗永存,再大幾歲那小o不是勾勾手就有?”
她一邊說着,一邊得意地用鳳仙花染過指甲的手指在空中做出一個“勾勾手”的動作,周圍的人忍不住“哄”一聲哈哈大笑。更有甚者,在人群中大着膽子喊:“我也想成妙齡姐這麼優秀的alpha!”
在喧嚣和熱鬧中,季孟譚拽了拽秦韶寒的袖子,靠近他跟他咬耳朵:“怎麼樣,不怕吧?”
秦韶寒更加僵硬地搖了搖頭。
季孟譚“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啧”了一聲:“你怎麼回事啊?”
他們這僵持的一會兒,門口又進來一個人。
季孟譚扭頭:“這好像是……”
秦韶寒擡頭,就看見一個坤澤男孩子慢慢走進班門。他的眸子是深黑色的杏仁狀,整張臉異常精緻,又好看得緊,像極一隻貴氣的小貓。信素的味道更是溫柔可愛的甜點心,引得周圍的衆乾元垂涎不已,頻頻回頭卻不敢搭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