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妙齡猛地看向秦韶寒,一雙眼睛瞬間瞪大了:“找到……誰?”
“蘇尚晚的未婚夫,家族黑白通吃,這樣又能明面平事又能暗裡壓制住那邊的意思,是個乾元alpha的同時和蘇尚晚關系明面上親近到去救他也不會顯得不正常或者惹人非議。”季孟譚坐回了凳子上,“交給他挺放心的,基本上是等着就行。”
“他未婚夫……”胡妙齡想了半天沒想起來,求助一樣看向了江炜書。江炜書提醒道:“鐘少爺啊,鐘虞。”
聽到這個名字,不知道怎麼的,胡妙齡松了口氣,露出了一絲笑意:“這樣啊……”
“别急着松氣,後面還有硬仗要打,”江炜書掏出一個小本子,認真地看着,“我們要聯合學界聯合會,南城高等師範學校,還有南城河海學校,這裡是幾個重要的代表人物,陶先生,應先生,張先生和黃先生……”(作者:這裡有一個沒用的注釋)
季孟譚搶話道:“上面會在學生中間挑撥離間的,無論是送賄還是惡意潑髒水,無論如何大家還是小心為好。”
“是這樣子的,我們最好盡量聯合其他地區的學生,大家還是把能幫我們的人範圍擴大一些,總歸沒有壞處。”江炜書這樣總結道,他又叮囑秦韶寒,“如果蘇尚晚和其他同學有消息了,記得通知我們,我們一起去見一見他們,了解一下具體情況。”
看着秦韶寒點頭應下的樣子,江炜書一時心裡感慨萬千,覺得戲子即使是戲子,做過他們同學的也總歸是不一樣的。是開明的而非愚昧的——這大約就是讀書的意義?讓更多有能力的人合理發揮自己的能力,參與他們的抗争和建設中……
沒幾日,鐘家便托人帶話說,蘇尚晚差不多能見客了,可是隻讓秦韶寒和季孟譚去,最多加一個胡妙齡。
“你們什麼時候都變得那麼好了?”胡妙齡忍不住湊過去低聲問季孟譚,“你就算是分化也不至于關系那麼好吧?”
季孟譚挑眉,笑得神秘莫測:“這話說的。你談個omega試試?”
“我感覺他不像omega,他不是alpha嗎,”胡妙齡沒反應過來,搖了搖頭;然後她突然反應過來了,猛地看向季孟譚,“你abo通吃?”
季孟譚一笑:“血脈這一塊,沒辦法,反正我父親母親都是alpha。”
胡妙齡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他一番,話中有話:“那可真不容易,畢竟我以為如果你真的和秦韶寒…的話,他至少不會天天還活蹦亂跳的。”
“alpha就要對自己的小omega好一點,知道嗎。”季孟譚知道胡妙齡是什麼意思,并對之嗤之以鼻,“現在本來生存就不容易,omega難道隻當你的繁育工具?”
秦韶寒一言不發,他一直在想他的話本子,
鐘家不遠,三個人沒聊幾句就到了院門口。門是蘇尚晚開的,蘇尚晚穿着一身明顯大了他一圈的中山服,看見他們時露出了一絲笑意:“你們來了?——快進來快進來。”
真不容易,見到的蘇尚晚是全須全尾全胳膊全腿的一整隻,除了身上有些淡淡的傷痕,外加比之前瘦了一大圈;看起來整個人沒什麼大礙,面容也依然清秀俊逸。胡妙齡松了口氣,忍不住輕聲抱怨鐘虞怎麼去那麼晚,為什麼不能早一點得到消息。
出來迎接的鐘虞聽到這句話,十分坦率地認了下來:“我的錯。”
蘇尚晚推着鐘虞進去落座,接着坐在鐘虞身邊,輕咳一聲,斜了胡妙齡一眼:“不準對我先生不敬。”
他被抓去到底有多恐懼,多憤怒。由于不敢讓蘇家知道,他打死都不願說出自己的身份;偏巧有人見他眼熟,非要他家人帶錢帶勢來贖他。omega本來就安全感低,那裡信素太亂了,蘇尚晚又高度緊張,被人用壓制性信素逼供卻死也不開口。他真的以為自己要殉難于此了,然後……
“譚哥,你知道嗎,我先生背後一片光亮地出現在我面前的時候,我……”
季孟譚端着茶盞,饒有趣味地看着蘇尚晚像一隻普通的omega一樣講述着他家alpha救他于水火之中的甜蜜愛情故事。秦韶寒在旁邊有一搭沒一搭地品茗,聽着蘇尚晚的叙述。
在監獄裡幾乎飽受摧殘的蘇尚晚被鐘虞帶出來之後情況已經不太好了,面對長輩的施壓,鐘虞仰靠在太師椅背上,食指摩挲着拇指上的銀圈,神色淡淡,隻說是自己冒昧帶了他出去玩。不過是有些過失,也算是他的問題。長輩不好說什麼,警告兩句就是。
“自然是要感謝你們,”鐘虞面色淡然,慢條斯理地喝了一口茶,“不然尚晚可能一輩子和抑制藥過了。”
蘇尚晚本來是在旁邊聽得臉發燙,張牙舞爪地要跟鐘虞幹一架,最後被鐘虞暗暗用信素摁住,縮了回去。
鐘虞繼續跟秦韶寒他們道謝,季孟譚卻發現蘇尚晚擡起腳尖輕輕地挑了一下鐘虞的褲腳,接着被鐘虞伸手輕輕拍了拍腳踝。季孟譚暗自啧啧稱奇,不知道是什麼樣的alpha值得蘇尚晚這樣瞬間倒戈。可能因為他家“内人”(注:傳統古文中稱呼妻子,非現代諧音)是個 alpha吧,天天在家能舞槍能弄棒的,再加上他們家兩代沒出一個omega,季孟譚确實不清楚omega到底是啥情況……好像除了嬌小一點,聲音軟一點,現在他怎麼感覺好像還有信素依賴症?
季孟譚的目光漸漸移到秦韶寒身上,他突然發現一個問題:秦韶寒是alpha,不管他們再怎麼親密他也締結不了情契,怎麼辦?
季孟譚的腦子亂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