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寒淵喝得十分餍足,如同被精心喂養過的幼獸,小嘴微微鼓着,在最後關頭打了個飽嗝,随後一聲不響地依偎在她的懷裡,溫熱的臉頰貼着她滾燙的肌膚,呼吸漸漸平穩,沉沉睡去。
孟顔的臉還是燙得很,仿佛被炭火炙烤過,連帶着脖頸、胸口,乃至周身,都像是一塊燒紅的烙鐵。
他将少年身子躺平,濃密的睫毛微微顫動,唇角還殘留着一抹濕潤的痕迹,她伸指輕輕拭去,随後拎起褪去的海.棠紅雪紡短衫,再次穿上,打好系帶。
原本她是穿着的。可怎料他嘬得太急,另一邊也在滴滴嗒嗒地漏着。
孟顔隻好褪去了。
她躺了下來,一炷香後,仍舊碾轉反側,怎麼也睡不着覺,思緒翻飛,沒有一刻停歇。
她感覺如今的自己,已經徹徹底底地變了,或者說被他同化了,不再端莊自持。
她不喜歡這樣的自己,那種失控和臣服的樣子令她感到羞恥,簡直丢人丢到家了。
如今,她那的大小又恢複如常,問題也在他的處理下得到了解決,可她的心卻炙熱得難受。一種莫名的異樣,像是有團火在無聲燃燒,仿佛被人硬生生地塞進某種她抗拒的東西。
這種異樣,令她心中委屈之極。
她扭過頭,借着微弱的燭光,凝視着謝寒淵。他側卧着,小嘴微張,發出細微、規律的呼噜聲,偶爾還無意識地砸吧兩下,像是在回味什麼。瞧他睡得鼾香,她心裡百般不是滋味,酸楚、惱怒和委屈交織。
他是滿足了,吃幹抹淨,卻不管她的感受。
孟顔想想,以他如今的心智,又能如何呢?
她試着靜下心來阖上眼眸,強迫自己入睡。一須臾後,仍無法入睡。
孟顔的身子有些燥熱,她自上而下輕輕一撫,異樣的感覺如電流般竄過全身。
她慌了,手下意識地向下探了探,慢慢地,她呼吸變得粗重起來,臉頰染上淡淡的紅暈,像是飲了果酒的醉态,媚眼如絲。
腦海裡,是方才他依偎在她懷中時,被完全索取時的心顫。
月色下,女人的眉眼如高山清泉般隽秀,纖長翹卷的睫羽如同蝶翼一般,平添幾分誘惑,透着平時難見的迷離。
孟顔低吟一聲,嗓音細弱、壓抑,指尖緩緩滑過鎖骨,比方才男人依偎在她懷裡時還要滾燙。
她怎麼了?她究竟怎麼了?孟顔不知自己為何會有這種異樣的感覺,那種躁動和渴望讓她感到陌生、抵觸,一種強烈的羞恥感湧上心頭。
她眼眸緩慢瞥向少年,見他仍舊睡得很沉,對她此刻的感受一無所知,她深深地看了一眼。
夜色正濃,屋内靜得隻剩蟲鳴。纖細的柔夷在她肌膚上畫着圈兒,熱意不住的翻湧。
窗外冷月高懸,銀光灑在榻上,仿佛被薄紗籠罩,一片春意闌珊,杏雨梨雲。
孟顔如昨夜一樣,早早回了自己屋子,又叫了水。
流夏奇怪,這些時日姑娘怎得早早地叫水呢?
她想了想,興許是快至立夏,姑娘出汗較多吧。
孟顔入了水,溫熱的水包裹住身子,讓她緊繃的神經稍稍放松。她将脖頸下反複擦拭着,一來黏膩感太重,二來出了汗,洗幹淨以免謝寒淵哪天鬧了肚子,免得她操心。
片刻後,她緩緩閉上眼眸,任由身體浸泡在水中。她想起昨夜的悸動,那是生平第一次,從胸腔蔓延至四肢百骸,心顫到腳底發軟。
更讓她感到荒唐的是,竟是當着男人的面,偷偷地進行。
如今的她,已變得快要不認識自己了!她暗自嘀咕:這一切都歸咎于謝寒淵!是他把自己變得如此醜陋,這就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吧!
半月以來,孟家為謝寒淵找了好些名醫,皆無功而返。
孟顔想着帶他出去散散心,興許高興了這病就奇迹般地好了呢?
孟清因見有謝寒淵随同,便沒了興緻,打消了一起玩的念頭。隻有謝寒淵、流夏和胡二幾人随同。
馬車行至人流不息的街道時,李青正坐在一家茶樓的臨窗位置,品着茶,目光無意間掃過下方緩緩移動的馬車,從窗戶中看到謝寒淵的臉,赫然出現在眼前!他全身一震,手中的茶盞幾乎滑落。
他已經有些時日沒見到主子,又不敢去孟府親自找他,便在孟府附近活動着,沒成想,今兒果真撞見他了!
很快,馬車停下,孟顔和謝寒淵依次走下,二人來到一個燒餅鋪前,謝寒淵好奇地左看看右看看,眼眸亮晶晶的。
李青速速結賬,疾步下樓,穿過人群,上前恭敬道:“這位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