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村精市手掌撫上我的背,再慢慢向上扶住我的肩膀,微微用力撫平我因為專心而緊繃的雙肩。
我浮躁的心氣也被他慢慢捋順,沒多久,他在我耳邊提示道,“現在擡手。”
——成功撈上了一條金魚。
我舉起新到手的金魚給精市看,金魚在透明紙袋裡面獨自遊動,身體纖細而靈活,像一條火紅色的彩帶在飄舞。
動人的星火在幸村精市的眼底浮動,忽明忽暗間,我一時分不清哪個更像明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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體貼的精市替我拿着金魚,接着陪我逛其他遊戲攤位。
他一直都是很有耐心地陪在身邊看着我玩,直到我們在套圈攤位上遇到一位說話非常陰陽的老闆,嘲諷我套圈套不中。
我氣急攻心,本想甩手離開。
幸村好脾氣的安撫我,讓我拿着金魚。接着他拿走我手裡剩下的套圈,微笑着百發百中。
……這位居然是個深藏不露的遊戲高手。
陰陽的老闆最後哭着求我們離開。
我繼續捧着手裡的金魚,看着幸村精市将手裡大大小小的戰利品分别送給周圍的孩子們。
害羞的孩子接過禮物說完謝謝就會跑掉,偶爾有大膽一些的,他們會湊近看看幸村精市,然後贊歎道,“哥哥姐姐,你們真好看。”
我在一旁幸福地眯起眼睛。
看,這就是和幸村精市一起的好處,養眼的同時還能連帶着被誇獎。
“在笑什麼?”分發完禮物的幸村轉身回來,笑着重新握緊我的手。
我搖搖頭,趕緊道,“走吧,我們去找個合适的位置看煙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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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找了個人稍微少的坡,坐着等煙花開始。
幸村精市不知道從哪裡變出來一塊野餐布,大小正好能供我們兩人使用。
我抱着腿和他挨在一塊,随口問道,“為什麼你這麼擅長這些遊戲呀?”
“我小時候經常逃學,”精市側過頭看向我,“逃學後又不敢回家,就隻能在街上玩遊戲了。”
“哈?”我有些不可置信地回頭,這才發現我臉之間挨得極近。
我往身後縮了縮,拉開距離道,“你看起來可不像會逃學的人。”
“我小時候不太會拒絕别人,”黑夜裡的幸村精市好像更加放松,他将雙手撐在身後,“總有陌生人下課來班級找我。”
“久而久之,我就學會了提前離開學校,省事。”
……我有點震撼,所以說,初見幸村精市被圍堵在巷口的樣子,就是他從小成長的常态嗎?
怪不得他能練就出一身強大氣場,看來這除了天份還有後天的努力。
“又在想什麼?”一聲輕笑在我耳邊響起,幸村精市支着身體,臉離我很近。
“我…”我剛開口,就被對方奪過話語權。
“剛剛還不是看确定,”幸村精市湊近我,“現在湊近看,領子确實稍微有點歪了。”
他用漂亮澄澈的眼睛盯着我,笑着說,“在煙花開始前,稍微調整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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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太會穿浴衣,隻能交給信任的幸村解決。
他的氣息輕輕淺淺地掃過我的下巴和脖頸。
我的臉頰有些發熱,隻好趕緊将頭側向另一邊。
“好了。” 由于母親從事花道相關事業,幸村精市從小需要穿和服的場景很多,很簡單就幫我整理好了領口。
我回過頭和他說謝謝,才發現他并未退後。
我們近的鼻尖快要挨在一起。
我又下意識要向後縮,但這一次幸村精市用手捧住了我的脖子,大拇指安撫般地在我皮膚上摩挲。
他聲音的很輕柔,“由歧,你把頭發挽起來的樣子真好看。”
我放緩呼吸,大腦已經不受控制地變成漿糊,随着本能和他道謝,“謝謝……”
幸村精市低低笑出了聲,低下頭,輕輕蹭上我的鼻尖。
……原來黑沼今天給我用的唇釉是水蜜桃味。
“砰!”
開始放煙火了。
星星落落的火光在他的瞳孔中跳躍,我在幸村精市的眼睛裡看完了整場煙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