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寥也不惱,修長的手指輕撫着杯沿,輕笑道:“你不是愛喝烏龍嗎。”
“你知道我說的不是茶。”
“理由。”
“不想。”
“我希望你清楚自己的身體。”
“我清楚。”
“不定時發作的高熱,每次就是三五天,你應該知道這意味着什麼。”顧寥放下茶杯。
顧榷眉頭微皺:“你也知道催眠和藥物治療對我沒用。”
“那就繼續試。”
“我拒絕,你的方法隻會損害我的身體。”顧榷摩挲着腕表,與顧寥沉沉對視。
顧寥弱有似無的彎了下唇:“我的方法……那你的方法是什麼。”
“是否真的有用還有待考證,”顧榷站起身,走到書房門口,“晚飯就不吃了。”
“你的方法,”顧寥喝了口茶,對着門口的弟弟笑道,“我很期待。”
顧榷一頓,語氣沒什麼起伏:“我也很期待。”
“二爺。”正在撣掉花瓶上灰塵的男仆停下手中的工作朝着走下樓梯的顧榷鞠躬。
“去叫吳炎。”
“好的二爺。”
兩分鐘後,吳炎走到顧榷面前。
顧榷将剛剛脫下的西裝外套随手扔給吳炎,然後邁着長腿向門外走去。
重新回到車裡,顧榷扯開領帶,摸出一支煙,他沒有點燃,隻是放在指尖把玩着。和哥哥的對話在腦子裡不斷循環……
我的方法……
顧榷笑了,煙在指尖折成兩截。
李一銘……
顧榷眼睛半掩着,晦暗不明的盯着手中的煙。
兩周後,李一銘憑借着異于常人的身體素質和修複能力重新回到了MD組織。
就在李一銘樂呵呵得去找老大時,阿傑堵住了他的去路。
李一銘:“?”
“你……”阿傑神色複雜的看着李一銘。
李一銘:“?”
“我……”阿傑依舊神色複雜
李一銘:“?”
“你……”阿傑還是神色複雜
“你到底要說什麼?”李一銘現在也想找個蘋果塞進阿傑嘴裡。
阿傑沉默着,臉憋的通紅,眼睛也變得通紅,就在李一銘以為他馬上就要把自己憋死的時候,阿傑突然開口了,而且聲音巨大。
“對不起!!!”
然後……他就跑走了……
李一銘:“?”
被吓到的其他人:“?”
隻有阿傑一個人清醒的世界達成了,天知道他這幾天是怎麼過的。
自從聽說李一銘進醫院後,愧疚感就逐日逐日地增加,每天東想西想,就連做夢都是李一銘被他下了c藥後被女士們群毆緻死,或者是被老大知道李一銘強迫女士後被鞭打緻死,還有就是那位可能被李一銘強迫的可憐無辜的姑娘……。
但是無論阿傑如何向組織裡的姑娘們委婉打聽,得到的答案都是“你幹什麼?”“你怎麼這麼想小李?”“滾”。
女士們對李一銘強烈的好感又增加了阿傑的罪惡感。
她們這麼喜歡李一銘,要是知道李一銘……那個被李一銘強迫的姑娘也不知道是誰……她現在肯定很無助很孤獨……要是李一銘克制住了自己沒有強迫姑娘……啊……我真是個混蛋……禽獸不如……我怎麼可以……做出這樣……這樣的事……
每天,每時,每刻,每分鐘,每一秒,阿傑都在被罪惡感折磨着,提醒着他做的這荒唐至極的事情。
終于,失眠的第十四天,李一銘回來了。
……
李一銘……
聽到李一銘平安回來的消息,阿傑直接頂着十四天沒睡的黑眼圈和雞窩頭到處蹲他。
終于,蹲點的第七個位置,阿傑蹲到了。
見到完好的李一銘和說出對不起的一瞬間,阿傑直接淚崩……
留下衆人看着他奔跑的背影面面相觑……
“哈哈,真幽默,好特别的招呼方式啊……哈哈……哈……”李一銘對着衆人幹笑着。
“哈哈哈……是啊是啊,哈哈哈……”
場面一度變得十分詭異,詭異得李一銘腳趾都可以把鞋底扣爛。
李一銘沉默了一會兒,然後朝着停下來的同事們擺了擺手: “哈哈,那我先走了……”
“嗯嗯嗯,我們也走了……哈哈哈……”
李一銘迅速低頭逃離了這莫名其妙尴尬起來的氛圍,來到顧榷的辦公室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