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視線能殺人，來栖曉一定已經死了，他會在死前留下“兇手是天田乾”的信息。

但是即使氣成這樣天田乾也還沒有開口戳穿他，所以他願意把自己的死前訊息省略掉。

來栖曉站在原地，隻覺得夏天的晚風原來也十分寒冷。

桐條美鶴的目光像冰淩一樣刺在他身上，她拍了拍山岸風花的肩，示意她繼續搜索學校。随後帶着死神一般的威壓逼近來栖曉。

至少在來栖曉眼裡就是這樣。

“你知道這件事嗎？”

來栖曉迅速地在心中估計了天田乾不揭穿他的可能有多大：“……多少有點感覺到吧。”

天田乾皺了皺眉，沒有說話，來栖曉在心裡歡呼。

“你遇到了什麼事件嗎？”桐條美鶴憂慮地皺起了眉毛。

來栖曉連連搖頭：“隻是某一天突然感覺不到了，可能是因為我長大了——呃。”

比他大一歲的天田乾陰森森地看着他。

來栖曉馬上改口：“也可能是我太久沒有召喚人格面具，出現了什麼變化。”

“有這種可能性。”埃癸斯若有所思地點頭。

“桐條集團的研究沒有涉及這個方面。”桐條美鶴眉頭緊皺，顯然在想些什麼。

山岸風花的掃描結束，也加入了眉頭緊鎖的行列：“對身體有影響嗎？”

來栖曉頓覺不妙：“說不定哪天就又回來了呢？人格面具這種事誰也說不準——”

“你可以去做個檢查。”桐條美鶴完全沒有被說服，她的臉色還是很難看。

“可以倒是可以，”來栖曉先認同前輩的看法，等其他人的臉色稍微放松一點後趕緊補充，“但是沒必要，你看我現在也還是好好的，說明人格面具不見的影響并不大——”

“檢查。”埃癸斯完全忽視他的長篇大論。

“……好的。”

來栖曉乖乖地點頭，心裡努力給毛利蘭發送求救信号。

被抓去做檢查是不值一提的小事，反正大概也查不出什麼來，但是在安全方面極端過敏的前輩們會做出什麼事來，來栖曉自己也拿不準。

最壞的情況，萬一他們不讓他回帝丹讀書怎麼辦？

之前真田明彥會放心讓他呆在帝丹高中，也是因為以為他有人格面具。他們的人格面具可以在現實中召喚，這讓他們在大多數情況下都有充足的自保能力，最壞的情況也就是暴露一點秘密——這和安全比起來無關緊要。

但是他沒有人格面具，那就是另一碼事了。

來栖曉看着桐條美鶴不知道想到了什麼，變得越來越難看的臉色，心裡不住慘叫。

“請問是發生了什麼事嗎？”可能是發現氣氛不對，也可能是真的收到了求救信号，毛利蘭插入了對話之中，“出了什麼問題……？”

不知道毛利蘭是知情人的桐條美鶴隻能說：“我認為來栖需要做一個身體檢查。”

毛利蘭詢問地看向來栖曉。

來栖曉不動聲色地點了點頭。

“檢查在什麼時候呢？”毛利蘭适時露出了有點為難的表情，“我們明天就要回去……”

“現在就可以。”桐條美鶴果斷地說，“不會耽誤你們的行程。”

跟在毛利蘭身後的江戶川柯南探出頭來：“來栖哥哥怎麼了嗎？為什麼突然要做檢查？”

對于他來說，來栖曉雖然有點可疑，好吧，相當可疑。但是他認為自己和來栖曉之間還是有一些基本的信任關系的。

相處了這些時間，他不覺得來栖曉有什麼壞心眼。

但是今天第一次見面的桐條美鶴就不一樣了，她口中的檢查落到江戶川柯南的耳朵裡，簡直就是在說“走，跟我進實驗室”，那可不行。

江戶川柯南眼睛一眨，露出他最純潔無辜的擔憂小學生表情：“來栖哥哥剛才受傷了嗎？”

來栖曉心領神會，也做出體貼大哥哥的樣子：“我沒事哦，柯南不用擔心。”

江戶川柯南的聲音裡帶上了哭腔：“真的嗎？那為什麼要做檢查？”

毛利蘭：“？”這兩個的關系什麼時候這麼好了？

桐條美鶴看了看演起來的兩人，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的确，既然來栖曉現在看起來并無異狀，那麼也許的确沒有檢查的必要，也不一定非要在不明真相的人面前進行檢查……

桐條美鶴差一點就要說服自己了。

“不行。”埃癸斯無情地打斷了桐條美鶴的想法，她蹲下身，對江戶川柯南露出了柔和的表情，“隻是體檢，我們想确認一下他有沒有生病，你不用擔心。”

看起來隻能到此為止了，江戶川柯南悻悻地收了神通：“那我們可以和他一起去嗎？”

埃癸斯和桐條美鶴對視一眼，點了點頭。

來栖曉在心裡狠狠地松了口氣。

哈哈！隻要不會被扣在岩戶台，其他的事都不重要！

他有點悲哀地意識到，和一開始相比，自己的要求似乎越來越低了。

“還沒完呢。”天田乾走到他身邊，咬牙切齒地小聲說。

差點忘了還有這茬的來栖曉趕緊露出讨好的笑容。

“人格面具到底怎麼回事？”天田乾擰着眉毛，臉上寫滿“你再敢騙我試試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