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叫他已經知道兇手是誰了?這麼快嗎——
來栖曉擡起頭,張張嘴,質疑的話語在舌尖打了個轉,卻突然哽住了。一股莫名的熟悉感如潮水般湧上心頭,讓他有些發愣。
……自己以前是不是說過一樣的話?
工藤新一沒有注意到來栖曉突然的沉默,他自信滿滿地轉過身,有些雀躍地朝着目暮警官的方向大步走去。
來栖曉沒有說話,他看着工藤新一的背影,眉頭越皺越緊。
這副樣子真的很眼熟,自己好像在某個人身上經常看到……他的目光轉向江戶川柯南,那個平時總是活蹦亂跳,又愛湊熱鬧的孩子甚至沒有靠近那些正在激情讨論案情的人,而是幾乎要隐沒在角落的沉默中。
似乎察覺到了來栖曉的目光,江戶川柯南擡起頭,兩人視線相對,男孩鏡片後的眼神冷得像淬了冰,讓他後頸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在來栖曉走神的空當,工藤新一已經大步走到了目暮警官的面前,把剛才對來栖曉的說的結論重複了一次。
目暮警官的反應也和來栖曉差不多:“你已經知道兇手是誰了嗎?”
工藤新一呵呵一笑,手指向上一擡,又若無其事地放了下去。
一直關注着他動作的來栖曉看得出來,工藤新一剛才差點又要做那個虛空推眼鏡的動作了。這個結論出現在腦海裡,他的心跳不由得漏了半拍。
他緊緊地盯着工藤新一,隻是這次不是為了他的推理。
“這個案件其實很簡單,隻是兇手耍小花招試圖糊弄我們而已。”他的聲音帶着恰到好處的抑揚頓挫,随後突然轉身,看向那個被他點名的人,"對吧,浦田先生?"
全場瞬間鴉雀無聲。無數道目光如聚光燈般打在浦田耕平身上。他的嘴唇顫了顫,扯着嘴角露出了難以置信的笑容:“我還以為工藤同學是名偵探呢,這就是你的推理?我這個被害人反倒成了兇手?”
雖然來栖曉現在的思緒很亂,但聽到這種話,他還是有點擔憂地看向工藤新一。而工藤新一就像沒有聽到對方的陰陽怪氣一樣,聲音平靜:“是的,這就是我的推理結果——我認為平賀先生并不是因為運氣不好才差點喝下毒藥的,他是你處心積慮要殺害的對象。”
禮堂裡的空氣仿佛凝固了。浦田耕平的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他的嘴唇動了動,卻說不出話來。
工藤新一抓住了這個機會,話語像連珠炮一樣打了出來。
“其實你根本就不覺得犯人的目标是自己吧?”工藤新一目光銳利,“如果你認為山岸小姐意圖謀害你,而你和她素未謀面,應該會向她詢問動機,或者有沒有指使者才對吧?為什麼你從來沒有好奇過這件事?”
"我隻是一時沒反應過來——"浦田耕平的聲音開始發抖。
一旁的來栖曉歎為觀止:“不愧是高中生偵探,經驗真豐富啊。”
話音一落,來栖曉愣住了。
自己今天應該是第一次見到工藤新一才對,更何況工藤新一還是這種飽受關注的大名人,完全不是他會主動接近的類型。為什麼他下意識地說出了吐槽對方的話……?
工藤新一沒有察覺到來栖曉的猶豫,他隻是把這句話當成了習以為常的調侃,翻了個白眼,繼續咄咄逼人地看向浦田耕平。
來栖曉覺得自己可能是精神失常了,不然為什麼連翻白眼的動作他也覺得有點眼熟?
……不是他的錯覺吧?這個工藤新一和江戶川柯南像得要命——
工藤新一對于正在悄然降臨的危機渾然不知,他目光灼灼地盯着浦田耕平,意圖乘勝追擊:“你根本不是被害人,你隻是急于把謀殺的嫌疑推給山岸小姐!”
來栖曉暫時把心裡的疑慮丢去一邊,轉頭怒瞪居心叵測的真兇。
不過對方大概不會就這麼承認吧,按照來栖曉的經驗來看,這個人下一步大概會說……
“你有證據嗎!”浦田耕平一揮手,手臂在空中劃出危險的弧度,差點打到一旁站着的警察,“你這麼胡說八道有什麼證據?”
這突如其來的爆發驚得來栖曉後退了一步。
他這才注意到有兩個安安靜靜的警察先生已經不動聲色地走到了浦田耕平的身後,神态緊繃。工藤新一的推理比他想象中的還要受信賴。
浦田耕平似乎也察覺到了自己的處境并不樂觀,臉上流下的汗水更多了,他甚至沒有留心去擦一擦,隻是瞪着工藤新一,全心全意地試圖駁倒他。
“證據?”工藤新一似乎已經習慣了真兇來問這個問題,熟練地接話,“我覺得并不難找,你說呢?”
浦田耕平喘着粗氣,眼睛裡的紅色血絲清晰可見。
“新一啊,就算你這麼說……”目暮警官插嘴,面露難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