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舟子傻傻盯着布靈布靈的穿戴甲,一時緩不過神,隻是呆愣愣地點頭。
人不會踏入同一條河流,除非河流深處是姐姐用不完的套路。
“姐姐懷疑古霄嗎?”
莫舟子迷迷糊糊,問出心中猜想。
“我對這家夥了解不多,不過他可算是男宿風雲人物。”
許斬霜若有所思,一本正經地說出有些搞笑的話。
“嗯,不過也算功臣吧,畢竟這家夥可是制裁煙鬼的功臣啊。”
“如果矛盾隻有這個,他或許就不會被退宿了吧?”
許斬霜傷腦筋地捶捶腦袋,擺出一副快來問我的表情。
莫舟子發誓自己是自願上鈎的。
“說起來啊,都是微不足道的小矛盾,但鬧得很大。隻憑着這個懷疑,還是有點冤枉人的。”
許斬霜拍拍身上的灰塵,一字一句道:
“我是校内帖子管理員,事實上可以看到發布者的發布内容,從入學那一天開始,古霄就在一刻不停地發布這…與噩夢有關的信息。”
莫舟子心頭一緊。
“欸…這麼說姐姐你也是受害者嗎?因為看到了古霄的帖子,所以被拉入了噩夢?”
許斬霜輕笑着擺手:
“不,他發布的都是荒誕不經的噩夢内容,隻要不挑明,應該不會有不知情者被拉入遊戲。”
“所以姐姐實際上也是知情者?”
“嗯,該說是驚喜嗎?”
許斬霜說着,面露不虞:
“歸根結底,他到底與死者發生過交集,不僅如此,還因退宿原因逃過了例行筆錄,真是幸運呢。”
莫舟子撓撓頭,眼前人似乎已經把古霄當做假想敵了。
“所以姐姐懷疑古霄在學校傳播了噩夢?”
“恐怕除他之外别無他人,就我所知,張星與白光和,都不是天生如此。”
莫舟子有些遲疑,這家夥是呆傻了點說話謎語人了點,倒也不至于自導自演到這個份上,倘若真心存惡意,又何必救人?
“他救了我和朋友,也許其中還有誤會,校園這麼大,究竟誰才是‘零号感染者’還未可知。”
“姐姐在學生會,對這屆新生情況了如指掌。”
“最開始的死亡,也隻在文學院發生,我想這足以圈定兇手範圍。”
“如果要再算上與死者有仇怨的,那就更少,恐怕隻剩古霄一人吧。”
許斬霜攤手,不給莫舟子發言的機會:
“救下莫同學你,也是很好理解的事。起初隻是想要殺死舍友,卻未曾想受害人進一步增多了。”
“于心不忍于是有所行動,也是很合理的吧?”
莫舟子一時不知該說什麼,誠然,死亡事件的确最早發生在文學院,還都是一年級新生。
偏偏死去的人也與古霄有關系,唯一身份不明的彩鈴先生,也經過古霄的手。
頭腦不明原因的發燙,眼皮一直打架,為什麼恍恍惚惚,要發燒了嗎?
“明明在找人,為什麼突然睡過去了?”
許斬霜沉下臉,輕輕握住莫舟子的掌心。
“我經曆了很多,一個噩夢的終末期,受害者往往總是如此。”
許斬霜提高了音量。
但傳入莫舟子耳中的聲音小若呢喃。
冰涼的觸感也無法讓她冷靜下來,畫面再一次閃回,眼前浮現的不是許斬霜的臉,而是…
一台在循環雪花屏的電視。
“那天,為什麼會接入信号呢?”
熟悉感将她包圍,這樣奇怪的感覺,是不是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莫同學,沒關系吧?莫同學!”
渺遠的聲音不時傳來,莫舟子應該知道是誰,可她不想回應。
那個時候,已經是終末期了嗎?
熟悉又陌生的想法湧入腦海。
已經有些累了…
冰涼的觸感讓莫舟子着實哆嗦了一下,隐隐約約的吵架聲喚醒了她。
額頭上貼着冰貼,她看到熟悉的兩人正在遠處…
吵架?
莫舟子清醒了很多,掙紮着就要站起。
“很過分呢,擅自把私人恩怨上升什麼的…很過分哦學姐。”
是古霄的聲音。
莫舟子迷迷糊糊地望着正唇槍舌劍的二人,一時也不想出聲。
“還是說,是特意說給我聽的?”
古霄的聲音又清晰了些。
“莫同學醒了。”
不同于以往,相當清冷的聲音,莫舟子反應好久才明白,那是許斬霜的聲音。
“感覺怎麼樣?”
莫舟子強撐着起身,借勢抓了一把垂在石凳間的爬山虎。
硬硬的,感覺像電視電纜。
拿在手裡,哇,真的是電線。
“莫同學,沒事了吧?”
古霄不甘示弱。
莫舟子神色渙散,指了指身後:
可我們還沒有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