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
這是我的心髒?如果收下它,會發生什麼?
不對,歸根結底為什麼“我”也在這裡。
身下傳來相當怪異的電流聲,那大概是催促吧。
條形電子屏發出嗡鳴,長時間的白色雪花,太久了,久到莫舟子以為這一切都隻是自己的幻覺。
咔哒一聲,電子屏中顯出的鮮紅色字體歪斜着,像失魂落魄的醉漢。
“遺忘,代價幾何?”
腦海一陣嗡鳴,連記憶也沒有的畫面湧入視網神經,腦部缺氧。
莫舟子癱軟在地,大口的呼吸着,試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她有點哭笑不得,把自己和那些家裡得請高人的逆天顧客放在一起是否搞錯了什麼。
至少自己罪不至此吧?
冷靜下來想想就知道,從一到四十三号,他們或多或少都因口舌之禍成為了這裡的一員。
但自己并非如此
“至少可以說明,這絕非一個人的夢境。”
雖然這樣說,但到底沒辦法就這樣坦然将自己的心髒硬币收納。
但如果就這樣藏在身上…
莫舟子不由得想起那雙過分怪異的眼睛。
“要收班了哦。”
很突兀的聲音,但的确是讓她緩了口氣。
“古霄,怎麼了嗎?”
莫舟子茫茫然擡頭,隻看見了對方的圍裙。
雖然暫且不知道古霄的工作性質,但莫舟子還是尊重幸福地後退了幾步。
為難是為難,但幹淨還是要保持的。
“要、打烊了哦,是老闆說得。我們可以【回去】了。”
古霄眯起眼睛,似乎沒注意到她的舉動。
莫舟子咧咧嘴,得到的話沒有一句是自己想要的,雖然在這個夢境中繼續拖延也沒什麼新鮮的。
但将自己的心髒放入一個明顯可疑的收銀台…
“唔,老闆沒有來通知你嗎?”
古霄努努嘴,視線方向發生了改變,那樣子…
似乎不是看向自己的?
莫舟子順着他的眸子,一寸寸擡頭。
正對着她的,或者說倒挂在天花闆上的,正是她曾看到的那顆眼睛。
……
怪不得總覺得招财貓老闆很似曾相識,原來還有監工效果嗎。
頭腦血液倒流,莫舟子很不願意想象如果自己剛才将心髒硬币藏在身上會發生什麼。
“老闆這個樣子也說不了話吧。嗯,等我一下。”
已經沒辦法了,雖然這一切都荒謬至極,但既然暫時“招聘”了自己,短時間内就不會要掉她的姓名。
于是快速看向凹槽,輸入:
“心髒”
咔哒一聲,收銀櫃被重新打開,她抓起那顆尚在泵動的心髒硬币,将其收納。
“你們今天的工作完成了。很好、很好。呵呵呵,恭喜發财。”
聲音自後方傳來,回頭去望,隻能看見老闆血紅色的眼眶空無一物。
還未來得及在說什麼,時間空間就一一被攪亂重組,大腦一片混亂,如同醉醒後的惡心讓她不得不閉上眼睛。
再次睜眼,眼前一切并非熟悉的卧室。
雖然這個地點也稱得上熟悉就是了。
“不覺得懷念嗎?”
古霄笑了笑,随意在嬰兒室蹦了蹦,模樣滑稽至極。
再次換回這具無力的身體,莫舟子無奈至極,這算哪門子下班。
“你的意思是,把我們從一個夢境趕入下一個夢境就算是下班嗎?”
古霄攤攤手,他似乎刻意炫耀自己靈活的動作:
“也許是離回家更近一步呢?”
“所以說啊,霄醬你現在是真的活膩了。”
熟悉的聲音自身後傳來,是許斬霜。
望着那怪異的深綠色羽毛,莫舟子莫名産生一種懷念感。
這話似乎對古霄專攻,他立刻起了一身雞皮疙瘩,連線頭都站了起來。
“别這麼斤斤計較嘛…這隻是一個玩笑。”
雖然不知道他們之間又發生了什麼矛盾,但那很明顯不是最重要的。
莫舟子遙望四周,隻覺得玩偶數大量銳減了。
難道是都藏起來了?在這樣的環境下真的還有必要嗎?
陷入迷思的她當即被糊了一臉羽毛,許斬霜将她高高擡起告狀:
“舟醬不知道,我們本來是一起來的。但那個家夥丢下我去找你了,真的太壞了。”
那真的很壞了!
被混得有些健忘的莫舟子迷茫的吱吱作響,希望眼前的綠鹦鹉講得再清楚些。
“霄醬為什麼不親口說呢?”
這聲音咬牙切齒,不遠處的快樂王子卻心虛的低下頭,少有的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