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斬霜急了,叫出她的本名的同時再次拉住了她。
這一次牽住的是手腕,緊得發瘋。
“開門吧,那是你的眼睛。”
原本漆黑一片的孔洞被松開,透過小孔,她能看到兩顆眼睛在小女孩手中滴溜溜轉動。
恍惚間,指尖撒下鮮血,還未來得及找到出血點,眼前就一片漆黑。
沒有疼痛,但看不見了。
“如果她想進來,輕而易舉。”
許斬霜不知道想到什麼,突然樂了:
“萬一她是吸血鬼,進門要邀請…”
這話說完本人都沒繃住,于是草草收場。
“開門吧,如果我是你。”
“開門吧,如果你是我。”
視線被剝奪,五感變得更加靈敏,莫舟子反而冷靜下來。
所謂的工作間,連通曆史和現在,如果這個推論正确,那麼出現的,是年輕的自己。
“我有一個推想。”
許斬霜歎了口氣:
“你和古霄本質上沒有任何差别。”
話是這樣說,但莫舟子手臂間的酸痛減弱了。
嘎吱。
門被碰開了。
視線重新恢複清明,站在眼前的别無二人,正是莫舟子本人。
“你需要的,沒辦法用器官交換。”
莫舟子摸了摸【自己】的腦袋,牽起了她的手。
“有人頂替了我的位置,所以我拿走了他的心髒。”
“那個人是誰?”
少女默不作聲。
算了,總之不是自己的心髒就是好事一樁。
“剛剛的問題是什麼意思?”
莫舟子還不死心,她不覺得自己是謎語人。
“問你自己。”
好吧,看上去徹底沒辦法交流了,不過沒關系,她有的是力氣和手段。
莫舟子歎了口氣,對站在一旁叉腰的許斬霜使了使眼色,随即拉着【自己】穿過甬道。
直到看到那扇窗子,直到看到已經褪色的沙發,她松開了小小的自己。
“去吧,尋找你的位置。”
莫舟子小聲哄勸。
“有人留在過去。”
來不及詢問留在過去的是誰,那孩子就已經消失。
莫舟子站定,不知為何,她總覺得這裡有幾分熟悉,但怎樣想都想不起來了。
大概是似曾相識感吧,也許是在夢裡見過?
我這樣的人談夢中見過什麼的,是不是有點地獄笑話呀…
“别回憶了,我真的找不到古霄了。”
不遠處傳來許斬霜絕望的聲音。
嗯,的确已經來不及感慨了,畢竟那家夥是真的消失了。
小跑着趕回房間,清點名單被好好的放在一邊,好像它的主人随時會回來。
随意翻動名單,大多是各種奇異的指代,莫舟子已經見識過一次了。
“有什麼不對嗎?古霄這家夥是不是也攜款跑路了?”
下意識回答攜款跑路對他沒意義,但想起作案人可能是古霄。
根本想不透那家夥會幹什麼,還是保持沉默吧。
她心不在焉地翻動着名單。
不對…
“為什麼這個名單裡沒有心髒?”
“啊?”
這回是許斬霜感到疑惑了。
“為什麼名冊上沒有,當然是因為這裡就沒有心…等等,難道之前有過?”
“嗯,那顆心髒。”
莫舟子看向散亂的木盆,一陣陣惡心:
“是小小的我捧過來的,起初,我以為是我的。”
“但現在…那顆心髒恐怕屬于搶占了‘她’位置的人。”
“所以名冊上才沒有?”
莫舟子心情沉重的點點頭,她看向許斬霜,對方神色晦暗不明,但還是緊緊盯着自己。
她們大概是同時想到了同一件事了。
“你說,占人家小姑娘位置的,會不會是古霄啊?”
此話一出,全都沉默了。
但莫舟子心底是認可這個說法的。
畢竟還有誰會搶占小姑娘的位置呢?
“那我們現在怎麼辦啊舟醬,他是不是死了啊?”
我明白你情緒很激動,但請把嘴角壓一壓。
“未必,他的心髒不翼而飛,總不能就那麼死了吧…”
“你的意思是,他拿走了自己的心髒逃跑了?那很有說服力了。”
……
“呀那這家夥也太壞了。”
事已至此,還是顧念一下剩下的二人吧。
這裡被過去與現實分隔開來。
自己和許斬霜作為現實的代表,才會不約而同的被分到奶茶店工作。
但古霄這家夥似乎一開始就在過去的“布泰辣餐館”刷新。
所以這就算搶占了小姑娘的位置嗎?
但為什麼自己今天也被分到所謂的過去來工作了?
莫舟子百思不得其解,還是拉着許斬霜重回奶茶店。
這裡當然沒有古霄的身影。
“有沒有可能他被老闆叫走述職了?”
許斬霜搓搓雙手,不安地提出假設。
“不。”
“不是的意思?你有思路了舟醬!”
“不,我的意思是…”
莫舟子正色道:
“我們都要變成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