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舟子發誓,她絕對是對古霄的人身安全産生了擔憂,絕不是好奇心作祟。
也絕沒有幸災樂禍。
大概吧…
不知為什麼,她總覺得那家夥不太可能真的出事。
然而身邊的許斬霜倒是急得厲害,分明看上去心驚肉跳怕得厲害,卻還是挽着自己的手沖在最前面。
“慢一些吧,沒關系的學姐。”
莫舟子安慰幾聲,對方反而加快了速度。
“你有沒有覺得有什麼奇怪的地方,舟醬?”
這話說得唐突,他們突然在咖啡廳集體暈倒這件事本身就已經很奇怪了吧。
莫舟子屏氣凝神,甬道隻剩散碎的腳步聲。
一個人、兩個人、
三個人?
莫舟子踉跄一下,索性滑倒,她堪堪穩住身子,偷眼向後敲。
是【自己】
為什麼還在跟着我們?
“别回頭,後面有人。”
“什麼?”
對方步伐一滞。
莫舟子回握住許斬霜的手臂,穩住步伐後加快了速度,事已至此已經沒辦法了。
這個方向繼續走下去,也隻是絕路而已。
驚歎于自己的輕率,但此刻已經沒辦法了,看到了甬道盡頭的那扇窗戶,不過老闆不知所蹤。
沒辦法,隻能轉向了,此刻隻好寄希望于古霄無事。
搖搖欲墜的木門被打開再合上,這個樣子就算頂門恐怕也無用。
别是要複刻什麼閃靈經典場景吧…
莫舟子心裡沒底,回了頭更是心裡一涼。
?
為什麼空無一人?
剛剛還在這裡的古霄,此刻卻如人間蒸發。
想不了那麼多了,如今自身難保,身後傳來了咚咚的敲門聲。
莫舟子咬牙,鐵了心絕不開門,等門被破開再想辦法規避。
然而屋外卻隻是敲門了。
沒有節律的,奇怪的敲門聲,好像門外的不是人類,隻是不帶任何感情的敲門。
咚咚咚——
“我們怎麼辦?”
許斬霜沒有主意。
莫舟子同樣六神無主,她實在不明白對方現身的原因。
不會自己情況真和宋沛峥一樣,靠着第二人格在人間吃香喝辣十三年吧?
這樣滑稽的想法自然馬上打消了。
“學姐,把心髒還給她,我之前…拿走了她的心髒。”
許斬霜指了指泡滿血肉組織的木盆,滿臉驚恐地看向莫她:
“所以說,我要從這裡挑出心髒嗎?”
……
我要說是你可以不要報警嗎?
好在許斬霜接受能力很高,當即在七零八散的血肉組織裡翻騰起來。
“根本就沒有什麼心髒啊?”
敲門聲再次傳來,與此同時,莫舟子聽見一聲吟哦。
“摳下雙眼就沒關系了嗎?”
與之前的童聲不同,這一次,是自己的聲音。
門外的聲音戛然而止,刻闆的像一場刻意而為之的表演。
莫舟子吞下就要跳出嗓門的心髒,終于擁有了發聲的能力:
“再翻翻呢?”
許斬霜硬着頭皮再次翻找,然而得到的答案是肯定的:沒有。
“心髒那麼大的物件,應該一眼就能看出來,但現在肯定沒有了。”
敲門聲徹底消失了,但她不敢松懈,于是暫時擱置了許斬霜的問題。
“她走了嗎?”
莫舟子不知道。
門的制式相當古早,讓莫舟子想起了外祖住的統一裝修的小區。
木門咯吱咯吱響,感覺随時就會被晃下一片木屑。
鎖孔已經被下掉了,剩下的隻有空着的洞。
莫舟子慢慢蹲下,順着鎖孔望去。
一片漆黑,分明打通的洞口,卻什麼也看不見。
“我看不見。”
許斬霜頭皮發麻:
“那麼大的空洞,會什麼都看不見嗎?”
……
她說的是對的,莫舟子反應過來什麼,當即縮了縮緊貼空洞的額頭。
重新站起。
“看見什麼了嗎?”
“看不見,空洞被我自己堵上了。”
莫舟子雲淡風輕的說出了事實。
隻一門之隔,門外響起了兒童的輕笑,雖然是笑,但比哭還難聽。
“古霄失蹤了,心髒找不到,我們怎麼辦?”
許斬霜背後發寒,還是強行鎮定下來。
“她的行為很奇怪,不像是讨要心髒來的…”
莫舟子心寒了,這門的存在隻是擺設,如果真的想進來。
那她早就進來了。
可為什麼非要躲在外面,至少該有原因?
“也許是為了吓唬我們?”
許斬霜一臉戒備,大腦供血早已不允許她冷靜思考。
“無論如何,舟醬。她是夢境的幻影,我們沒辦法與之交流。”
許斬霜的擔憂說得隐晦,但莫舟子聽得明白,她擔心自己被蠱惑。
但總覺得,門外的人就是自己,卻不像許斬霜之于宋沛峥。
一個曆史的自己,或一個更年輕的自己?
莫舟子拿不準,但對方沒有攻擊的意思,隻是不斷的敲門,說一些沒頭沒腦的問題。
是不是真該把草莓凍凍還給她的…
“開門吧,那不是你的心髒。”
門外傳來小女孩的低吟,沙啞而熟悉。
“莫舟子,不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