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整天和小學生接觸，每到夏天，小學生的汗味充斥着整個教室。

教室裡沒空調，隻能依靠電風扇攪動渾濁的空氣。即便是這樣，她還是能聞到濃烈的味道。

有時實在受不了，走到教室大口喘息，再回去上課。

餘歡歡望向對方的背影，依舊是黑色短袖，露出結實的手臂，再燈光的照射下，黑的發亮，而他的下半身，穿的是休閑褲。

嗯，看樣子也不會是噴了香水的那種。

和電視裡西裝革履的精英男不同，别人是武裝到發絲。

他很是随意，寸頭加日常休閑服飾。

餘歡歡嗅覺靈敏，閨蜜形容她是狗鼻子。别人聞不到的，她能聞到。

工作日同事偶爾帶早餐帶到辦公室，有些時候要忙着上第一節課，随意墊巴兩口就去上課是常有的事。

下課後又忘記處理掉，直到她第一個到辦公室，撲鼻而來腐臭的泔水味。

餘歡歡在辦公室群裡發了一條消息：辦公室裡有異味，請大家看看桌面有沒有前幾天的早餐忘記丢了。

辦公室裡的其他人都說沒聞到，但還是檢查了下自己的辦公桌。

最後，靠窗的一位老師從書架旁找到一個兩天前買的茶葉蛋。

嗅覺靈敏這回事，在炎熱的夏天多半是不好的，總能聞到一些不适的味道。

但偶爾也有點好處，至少江禾身上的味道，她不排斥，甚至有一絲絲的喜歡。

就在她還愣在原地的時候，江禾幹脆利落的走到靠牆的桌子坐下，拿出手機掃碼點單。

上一次兩人吃飯，是江禾付款。她給他轉賬，他沒收。

這次正好輪到她請客，從包包裡掏出手機，她未擡眼，看着菜單說道：“我請客吧。”

江禾擡起深邃眼眸，霸道的直視對面的人，并未轉移視線。

他原本就高，眼神貪婪的俯視眼底的人。和前幾次不同，高馬尾變成了丸子頭，雪亮透白的耳廓幾縷發絲在随風飛舞。

眉角彎彎，即使是在低頭點單，卻透露出似有似無的笑意。

原本通體透白肌膚越發的顯得雪白。殷紅飽滿的唇瓣緊抿，唇角時不時往上一勾。

臉上沒有修飾的痕迹，就連耳垂上都是空無一物，讓人看的賞心悅目。

有沒有賞心悅目，對面的餘歡歡自然是不知道。

她目不轉睛地看着菜單，細膩溫潤的手指在滑動。

“要喝什麼飲料嗎？”她擡頭，看向對面地人，撞上毫不掩飾地目光。

“都可以”

餘歡歡隻一眼便低下頭，呼吸加快。

既然什麼都可以，那她就按照自己的喜好點了一份淮山汁。

相比瓶裝的飲料，她更加鐘愛原汁原味的飲料。

主菜餘歡歡點了這家店的招牌，準備下單米飯的時候，手指頓了頓。

回想起上次兩人吃飯的場面，她想起對面的人吃飯的樣子，手指在屏幕上輕點幾下。

點單結束後，她将手機放到一旁，百無聊賴的将手撐在桌面。

想刷手機，但好像有些不禮貌，隻好幹坐着看看四周。

店裡是開放式，沒有空調，店裡靠牆地位置一個大型風扇不斷旋轉，悶熱地空偶爾帶來一絲清涼。

店外人聲鼎沸，桌面堆滿了綠色酒瓶，桌角下還歪歪斜斜的放着幾個瓶子。

頭頂的幾個電風扇還在運轉，周遭都是熱鬧鬧的，可能是因為幾個一個人的大電風扇，周圍的人不自覺地提高音量，撕扯着嗓子互相勸酒。

餘歡歡不太喜歡這種酒文化，也不喜歡這種嘈雜的環境，但今天例外。

她知道醉鵝樓上有開放空調的包廂，但兩人的關系還不至于要坐包廂。

餘歡歡不選包廂的另一個原因，還是因為他們隻有兩個人，樓上的桌子都是容納十人左右的大圓桌。

兩個人要是坐在大圓桌，要是面多面坐，像是在談判。

要是中間隔着幾個空位，可以保持的距離痕迹太重。

緊挨着坐，太過親密。還是這種小桌子方便，唯一的不好就是面對面，雙方的一舉一動都能落入對方的眼中，尤其是他還是高個子。

餘歡歡看着牆邊堆着半人高的酒箱，好奇心油然而生：他喝不喝酒？

眼角随即擡起，猝不及防撞上對面審視地目光。

她微微一愣，心神慌亂，急忙撕扯餐具包裝，佯裝鎮定拿起桌上的茶水壺給自己倒水。

江禾卡看着對面慌亂的眼神，也開始動手。

他不緊不慢的提起茶壺，手腕微壓，水柱旋滾傾洩。輕抿幾口後放下茶杯，雙手放在桌下。

沒有相親對象之間的客套，有沒有多餘的話語。

在等餐的時段裡，餘歡歡盡量避開對面的眼神，看向其他地方。

菜上齊後，黑色砂鍋中冒着騰騰熱氣，上面一層辣椒覆蓋，鍋底湯汁咕噜咕噜的翻滾，餘歡歡迫不及待地扯出一次性筷子，開始大塊朵頤。

将一塊肉放入口中，幸福得兩隻眼睛眯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