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誇獎她,還是諷刺她?
吃飯的時候,她誇他真棒。
現在他用同樣的方式回答,是因為剛才的話?
當老師久了,第一次被人當小學生一樣誇,怎麼有一種獎勵乖乖的小學生的感覺。
餘歡歡側頭看着一旁打開車門的江禾,隻見他一隻手撐在車頂,一隻手撐在車門上,低着腦袋,饒有興緻的側頭看向車裡,調侃的說道:“還想繼續開車?”
餘歡歡解開安全帶,下車,關門一氣呵成。
轉眼間,江禾已經走到公園門口一排圓形石墩處。
看着江禾的身影,餘歡歡才想起,第一次相親時,也是約在公園。
對于她這種周末都會待在出租屋的人來說,幾乎不逛公園,認識江禾以來,就來了兩次,看來他的興趣愛好的确有些特别。
由于是在城區的位置,飯點後的居民們都出從附近的巷子彙聚了不少的。
老人們大多身穿白色背心,下半身穿運動短褲和運動鞋,拿着蒲扇,時不時煽動幾下。
公園門口燈光昏暗,五米開外難以認清人。
推着嬰兒車的夫妻,帶着孩子跑步的中年男人,拉着二胡的老人還有成群結隊的老年舞團。
餘歡歡眯着眼四處觀看,絲毫沒注意到沒前方的身影。
?
人哪兒去了?
餘歡歡在周圍的視線掃去,但亮度實在有限,人潮不斷地從入口走進公園,一時間分不清誰是誰。
她隻能快步上前,站在江禾原來站的位置,掃視了周圍的人,并沒有找到希望的身影。
她拿起手機,準備給江禾發信息。
“你怕我走丢?”
頭頂蓦地響起渾厚嗓音,餘歡歡下意識地轉身,鼻尖卻猝不及防地撞上對方結實地胸膛。
一擡眼,深色黑眸近在咫尺。
餘歡歡的心髒漏了個節拍,心裡莫名一緊,而後加速跳動。
臉頰持續升溫,意識到兩人之間的距離太過暧昧,餘歡歡下意識地後退。
還沒等她後退幾步,腰肢忽然傳來溫熱觸感,兩人身體緊貼,餘歡歡隻覺得一陣酥酥麻麻的感覺傳遍全身。
砰砰,砰砰,砰砰......
一時間,分不清是誰的心跳聲。
獨特的冷冽再次充滿鼻腔,是一種淡淡的薄荷柑橘味,很甜,也很上頭。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忽地低頭看向腰間的禁锢,寬厚的手掌似乎不打算放手。她轉頭對上平靜如水的眼眸。
瞪大的眼珠仿佛在說:你可以放手了。
幾秒之後,見江禾還未放手,餘歡歡伸手将腰上的手指一個一個掰開。
這算是被人吃豆腐嗎?
餘歡歡蹙眉,氣鼓鼓地瞪着江禾,示意他趕緊放手。
“後面有人。”江禾輕描淡寫地帶過,眼神落在前方移動的身影。
餘歡歡順着他的視線看去,是腰間别着運動卡包,身穿背心和黑色短褲的中年男人。
他這是在幫她?
如果是的話,他大可說一聲小心,她聽到後會轉身躲避。
還是說實在是來不及,隻能這樣?
餘歡歡回憶着剛才發生的情況,以及面對突發狀況的解決辦法,還沒回過神,頭頂上又傳來聲音。
“站好了?”江禾帶着提示,将手掌後撤。
前一秒氣地腮幫子圓嘟嘟地“小河豚”,下一秒就變成洩了氣的皮球。
“這裡比較暗。”江禾緊接着又突然冒出一句話。
這裡比較暗,看不到人也是應當?
還是說要她多注意,不要再發生剛才的事?
餘歡歡不習慣把話說一半,也不習慣揣摩别人的想法。
她不喜歡,也不習慣搞彎彎繞繞的東西。她是數學老師,講究邏輯性,通過邏輯推理得出定論。
她甯願在數學上多費腦子,也不願浪費在相親對象身上。
前一秒還在窘迫的餘歡歡,下一秒就把剛才的面紅心跳抛到腦後。
江禾微微挑眉,将眼前的人地變化盡收眼底,神情依舊淡定如初。
他不緊不慢地走在前面,步态悠然,完全沒有之前腹痛的不适症狀。
樹木遮天蔽日,将兩旁的微弱燈光給完全擋住,偶爾微風拂動,将幾個圓點半的光源露出來。
越往裡走,岔路越來越多,越是漆黑,人也越來越少。
道路兩旁的樹木星空擋住,頭頂密不透風。
細看兩旁的樹木,枝幹之間垂下細長細長的胡須,和聊齋志異篇裡住着鬼魂的樹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