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玙川的聲音和茶花香一起從後面傳來，聲音貼得太近，就在耳邊。

紀清依被吓了一跳，懊惱自己不夠警惕，回頭想揮一拳，發現對方已經退回了另一張床上笑着看自己，她夠不到對方。

“去洗澡吧，帶了沐浴露。”

聞玙川微眯着眼看了一會疲憊以至于有點呆愣的紀清依後說到。

“……知道了。”

紀清依拿上衣服走到浴室裡面。

應該說這酒店的确不太正經嗎？紀清依看着磨砂玻璃忍不住在心裡問候設計這種裝修的人，雖然模糊不清，但能看清大體輪廓，這種設計的意義是什麼？

剛剛她不看還好，但聞玙川顯然沒有她那麼安分，她剛進去，對方就坐在床上順手敲了敲玻璃，也沒說話，就純粹吓唬她。

……

紀清依也敲了兩下玻璃警告對方，但這顯然沒什麼用。

随便吧，紀清依懶得再理，不是突然想要放棄掙紮了，而是真的沒力氣了。

不過，聞玙川除了一開始敲了兩下玻璃也就沒再做什麼，也是嘛，被神仙看個人體有什麼大不了的……雖然以她們在人間的關系來看還是有些微妙就是了。

在人間……紀清依又忍不住好奇起不在人間時她們是如何相處的，但她應該問嗎，對方到現在都完全沒有提起，大概就是不想說了。

“洗完了？”

紀清依走出去時聞玙川随口問了一句。

又是這種沒有意義的廢話，也不是為了得到什麼回應，畢竟答案顯而意見，就隻是單純想要和對方說話，順便煩一下對方，于是就這樣自然而然地開了口。

紀清依突然走到浴室和床的空隙裡，站在聞玙川面前。

聞玙川坐在床上的時候，自己總算比對方高了，紀清依看着對方擡起頭的少見視角想。

茶花香很淡，在空氣裡若有似無地漂浮着，紀清依剛接觸完熱水的皮膚發紅，沒紮好的頭發沾濕了，滴下水珠，染上水汽的領口貼在身上。

紀清依扯了兩下領口，但還是覺得不舒服，畢竟緊貼皮膚的領口太過粗糙，何況後面還有刺人的商标。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走過來就沒有動作了，她本來想的是警告對方别再笑着對她說些沒用的廢話，但看見對方仰起頭，黑色的瞳孔直直看着自己時，紀清依突然間就沒辦法張口，最後隻是覺得有些悶熱地扯了兩下衣服，但這種悶熱顯然不是來自于低到能看清鎖骨的領口。

“沒紮上去的頭發都濕了。”

聞玙川說着站起來抹開紀清依前額濕漉漉的碎發。

“嗯……”

紀清依轉身去拿吹風機。

“自己吹？”

“不然呢？”

“我可以幫你？”

“……不需要。”

“你看起來很累。”

“你又想當熱心市民嗎？已經不需要了吧，沒聽說過有神仙獲獎。”

紀清依不知道該怎麼回應，想起之前的事，幹脆胡言亂語起來。

“……反正不說也沒人知道我是神仙吧。”

“我會舉報你。”

“舉報什麼。”

“舉報你不是人。”

紀清依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那要是得獎了，獎金分你一半也不行嗎？”

聞玙川被逗樂了，幹脆繼續順着對方的話繼續胡言亂語。

“……當然不……”

紀清依話還沒說完，剛插上插座的吹風機就被對方搶到了手裡。

比起思考自己為什麼又幼稚地和對方進行起來無謂的争執這件事，現在更嚴重的是聞玙川從她背後壓着她讓她走不了。

“别動，幫你吹。”

紀清依被壓着，小腹貼在桌上，聞玙川從背後撩起她沾了水的頭發，認真地給她吹着，順便吹幹了領口。

如果不是的确能感受到吹風機吹出的熱氣噴灑在皮膚上的話，就現在的姿勢，紀清依真要懷疑是在做其他什麼事情。

“差不多得了。”

紀清依掙紮着在被對方圈住的狹小空間裡轉過身盯着對方。然後在看見對方仍然上揚的唇角後才糟糕地發現，現在的情況好像變得更加微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