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泉這一暈,電影發布會瞬間人仰馬翻。
李潇苟繞到廣告牌的背面,撥通了雲樓的電話。
他沉了沉聲,讓自己聽上去更冷靜:“白泉朊病毒中毒,現在癫痫發作被送去醫院了。”
“是食用了人腦。”
電話那頭安靜了片刻,傳來椅子挪動的聲音。
“你使用了異能?”
這是重點嗎?!
“随你信不信,這次我不是故意的。”
話筒裡傳來若有似無的輕笑。
李潇苟深呼吸:“我之所以打給你,是因為這是你投資的電影,我想男主角是食人魔的消息并不會讓股東開心。你還是趁早想想怎麼危機公關吧。”
“嗯,我知道了,謝謝關心。”
誰關心你了,我隻是關心我的逐夢演藝圈事業!
“報警了嗎?”雲樓聲音低沉。
“還沒有,他們都還不知道白泉是朊病毒中毒。”
“謝謝你先打給我。”雲樓接着說,“麻煩你去醫院了解一下情況。”
李潇苟明白雲樓的意思。
——這是他們兩個之間的私事。
“莫尚和陶奇可以知道嗎?”
“可以。”雲樓回答的爽快。
去醫院的路上他把大概的情況告訴了莫尚和陶奇,兩人花了一路的時間來消化。
離影視城最近的醫院是雲清市附屬人民醫院,陶奇将車停在後門,李潇苟和莫尚避過記者們的長槍短炮,成功的上了樓。
沒成想,白泉竟然不在這裡。
後跑過來的陶奇喘着粗氣:“這裡條件不好?”
莫尚推了推眼鏡:“人民醫院是三甲醫院。”
陶奇:“事出反常必有妖。你們給我五分鐘,我托人查查白泉去哪兒了。”
莫尚看向李潇苟:“離這裡最近的二院開車要四十分鐘,舍近求遠……經紀人想害死白泉?封口?”
“你吃瓜有看到是誰讓白泉吃下……那東西的嗎?”
光是說起,莫尚都有種想吐的沖動。
李潇苟正要回答,陶奇已經回來了,他搖了搖手機,神氣道:“搞定。”
“白泉去了三院。”
三院離人民醫院足足有一個小時的車程,趕上高峰期路上還要再堵一個小時。
陶奇極限飙車,五十分鐘趕到。
停車後,李潇苟拉住了陶奇:“待會兒我想個辦法把白泉經紀人支開,他一離開病房,你扮成醫生、記者,随便誰,把他抓起來。”
陶奇:……?
“你是如何用這麼平靜的語氣說出這麼陰暗的話的?”
莫尚皺眉:“還不能确定是經紀人害白泉,這麼做太過激了。”
“不是經紀人做的。”李潇苟直接道,“但他一定知道些什麼,我需要把他的嘴撬開。”
陶奇捂胸:“怎麼撬?事先聲明,用扳子撬可不行啊,這屬于濫用私刑,嚴重違法犯罪,我女兒以後考不了公務員了就。”
李潇苟扯了扯嘴角:“你們隻要扮黑臉吓唬他就行,剩下的交給我。”
他先下了車,直奔白泉的病房。
陶奇在駕駛座愣了一會兒,憨憨的問莫尚:“潇苟剛是笑了?”
*
李潇苟運氣不錯,推門而入的時候,白泉經紀人就在病房裡。
顯然沒料到李潇苟會來,他驚慌之下打翻了盆子。
李潇苟上前,幫他撿起了盆子。
“謝謝。”經紀人眼眶紅腫聲音哽咽,“我是想幫白泉擦擦臉,他、他……”
“是導演讓你過來探望的嗎?”他看向李潇苟的雙手。
……那樣的空空如也。
空氣忽然沉默。
碰到空手探病的厚臉皮了。
男人表情僵硬了一秒很快就恢複如常,隻是語氣冷淡了些:“白泉的情況不太好,一時半會很難恢複,恐怕要耽誤劇組的進度了,導演那邊我會去溝通的,也對不住你們了。”
李潇苟看向病床上的男人,臉色泛青,雙唇幾乎沒了血色,好在癫痫已經停止了,現在睡了過去。
收回視線,李潇苟笑了笑:“劇組那邊不用擔心,先養好身體最重要。”
“對了,來的時候主治醫生讓你去一趟。”
“那這裡……”
“我今天沒有行程,你放心去。”
少年長了張漂亮到不易親近的臉,但笑起來卻意外的給人可靠的錯覺。
男人眼神這才軟化:“好,那麻煩你了。”
雖然有點摳,但也不是壞人。
目送着男人離開,還不知道男人在心裡給自己貼了個與事實完全相反的标簽,李潇苟反手鎖上了門,走到病床前,毫不猶豫的弄醒了白泉。
“你是誰?”白泉失焦的雙眼徐徐聚焦到英俊男人的身上,“這是哪裡?”
“你不認得我?”
白泉搖了搖頭:“我該認識你嗎?”
他嘶了一聲,手腕托着額頭:“抱歉,我頭疼的厲害,很多事都記不清楚了。”
手腕被握住,英俊的男人以不容反抗的力道将他摁着躺了回去。
“這裡是醫院。”
“你中毒了,短暫的失憶是正常病症。我是你的主治醫生,有幾個問題想問問你,這關系到後續治療方案,你一定要誠實的回答我。”
“可是……你不像醫生,你沒穿白大褂。”白泉指着他,“而且,長得不像。”
李潇苟順着附和:“是有很多人建議我去娛樂圈。”
白泉咽了口口水:“我的意思是,你看上去不像讀書好的。”
李潇苟:……
看來失憶了,有些東西還是記得很清楚的。
比如,讨厭比自己還能裝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