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

李潇苟俯身，笑盈盈的拍了拍白泉的肩，拍的他後脊背發涼。

“如果我不是醫生，你的經紀人怎麼可能放我進來呢？”

好像有哪裡不對，但男人的表情……說“不”的話會被直接幹掉的樣子。

白泉舔了舔唇：“你需要知道什麼？如果是我的食譜，我的經紀人比我更清楚。”

“你中的毒潛伏期有十年，我是想問，十年前你和誰，在哪裡生活？”

白泉張開嘴巴，話到了嘴邊忽然發現腦子裡一片空白。

十年前，他和誰生活在一起？

*

從白泉的病房出來，李潇苟面色陰沉。

他猜的沒錯，吃瓜系統吃到的瓜是通過解析對方的記憶得來的。

白泉過去的記憶支離破碎，吃瓜系統隻能讀取其中的一部分。

李潇苟閉了閉眼，白泉吃人腦的畫面再次從他眼前飄過。

彼時，白泉還是少年身形，一張臉稚氣未脫，他和一群人聚在一起吃着火鍋，那大概是個年節，窗外能聽到炮竹脆響，有誰給他夾了一筷子豬腦樣的東西，他笑着接了，吃完朝着對方露出生澀的笑容。

吃瓜系統升級之後能看到短暫的畫面，但李潇苟甯願看不見。

——白泉和一群沒有五官的人其樂融融坐在一起的畫面實在驚悚。

*

陶奇給他發了個定位。

循着找了過去，一開門就看到了被五花大綁的經紀人。

李潇苟愣住了。

他哪裡想到兩人居然沒鎖門。

到底有沒有當綁匪的職業素養！

經紀人也愣住了，但李潇苟反應比他快，立刻擰眉怒視二人：“幸虧我去找了主治醫生才發現人不見了，你們是誰，為什麼要綁架他？”

莫尚和陶奇對視一眼，兩人都示意對方回答。

……

“我知道了，你們一定是無良媒體！”

莫尚接着說：“啊對，我們兩就是無——我們兩就是良心媒體人。”

“白泉居然是朊病毒中毒，正經人怎麼會得這種病？！”

被綁着的男人面色突變，心慌意亂的瞥了李潇苟一眼，又快速收了回去，不敢和他對視。

李潇苟像是剛得知這個消息：“朊病毒？那、那不是人肉……”

陶奇邪魅一笑：“呵呵，看來你不是絕望的文盲。”

“我們身為媒體人，有責任曝光這種無良的明星！”

莫尚附和：“對！”

“新聞标題我們都想好了，就叫内娛漢尼拔！”

經紀人嘴巴被捂着，拼命搖頭，眼眶漲的通紅。

“你們既然自诩良心媒體人，就該給他一個解釋的機會，我相信白泉的為人。”

莫尚反問：“難道你很了解白泉？”

……

李潇苟瞪眼：這你讓我怎麼回答？

莫尚敬禮：sorry。

他趕緊找補：“我采訪過你，你說過你的偶像是白泉，難怪有粉絲濾鏡。”

在場所有人加上白泉經紀人隻剩十根展開的腳指頭。

李潇苟心裡默念“隻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他硬着頭皮演了下去：“你們可以先聽聽他說什麼，再決定要不要放人。”

“有道理。”兩人裝模作樣了一會兒，松開了手。

男人雙目含淚，委屈的瞪了兩人一眼：“我本來也沒準備瞞着，他們一直捂着我嘴！”

……

李潇苟笑容僵硬的安撫：“到底是什麼情況？這個病毒潛伏期有10年呢，白泉10年前吃過……人肉？”

“诶。”經紀人歎了口氣，頹然坐下，雙手深深插進頭發裡，“這不是白泉第一次犯病了。”

“他一直潔身自好，身體底子不錯，一個月前忽然犯病我被吓的夠嗆，這裡的副院長是我的老同學，考慮到他身份，就帶他來三院看了，。”

“結果查出來是朊病毒中毒！我和白泉都懵了，10年前他還是個孩子！”

“真的孩子，不是巨嬰。”

“嗯，我們懂得。”陶奇拍了拍男人肩頭。

李潇苟引導道：“白泉10年前有沒有什麼奇怪的經曆？他父母管的嚴嗎？孩子們聚在一起可能會胡鬧。”

“白泉記性越來越差，還時常颠三倒四。”男人搖着頭回答，忽然頓住，看向李潇苟，“你不是他粉絲嗎，居然不知道他是孤兒。”

……

李潇苟被男人背後的兩人用眼神鄙視。

男人喃喃自語：“我明明發了那麼多孤兒通稿，居然覆蓋面這麼小麼，看來還要多發一點。”

……

李潇苟：“那白泉是在領養家庭長大的？”

“他是犟種，堅持要留在孤兒院，沒有去領養家庭。”

孤兒院……

難怪那個畫面裡有那麼多人。

“是哪家孤兒院？”

青年的急切讓男人錯愕。

娛樂圈盡是拜高踩低虛情假意。

眼前的男人竟然是真的關心白泉！

他擦拭了眼角的淚水，強忍着哽咽回答：“靈泉孤兒院。白泉還特意在藝名裡加了個泉字。”

幾人一刻也沒耽擱，立刻上了陶奇的車。

車門一合上，莫尚就用異能黑進了市福利院的聯網系統。

“怎麼了，男人說謊了？”陶奇看莫尚臉色不對，急道。

莫尚喉結滾動，聲音艱澀：“Vic和Min都在那個孤兒院待過。”

他眼神飄向一旁坐在陰影裡的男人：“還有李潇苟，你也是靈泉孤兒院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