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不該是和敵将同病相憐。”葉歸塵拱了拱手,“敢問兄台尊姓大名!”
“蕭遠山。”面前人豪爽答道,“我本意欲止兵戈,令邊境民衆休養生息,奈何眼見戰火又起,好兄弟一睡不醒,卻樣樣無能為力。不該感歎?”
蕭遠山......這人竟然是蕭遠山!
如一道驚雷砸下,葉歸塵霎時茫然。他在《逆水寒》的片場掙紮數十年,最後居然告訴他......還有個《天龍八部》在等着他?
“遼軍總教頭......蕭遠山?”葉歸塵不可思議地确認道。
“正是!”蕭遠山道,“隻希望葉将軍不是在任務目标裡聽見的我的名字。”
“系統!”葉歸塵在内心瘋狂呼喊,“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也不知道。”系統回複得有些慢,似乎正在排查故障,“顯示運轉一切正常。但您畢竟是穿綜武俠的遊戲世界,誰也不知道策劃組到底融了多少個世界觀。”
好半晌,葉歸塵才從“多少個”三個字的威懾力走了出來。他匆匆找着應對的話,以掩蓋自己剛剛的失态:“耶律将軍還未醒?”
“他醒不醒,不應該問葉将軍麼?”蕭遠山的聲音冷了下去,“莫哥說你救了他,也有心救他姐姐。到底是小孩心性,居然就此覺得你不會殺他。”
“我倒也不至于和小孩子過不去。”葉歸塵道,“耶律将軍的傷口我清楚,胸前傷口未及心脈,真正嚴重的傷處反而在腿部。日後雖然多少不良于行,但也不至于昏迷至今。”
“傷口雖不至于,可藥呢?”蕭遠山冷哼一聲。
“你什麼意思?”葉歸塵剜去一眼。
“大夫說,耶律将軍昏迷不醒并非傷口原因,而是因為中了藥。”蕭遠山道,“而他中的這種藥,恰巧和你昏迷這幾日的症狀很像。”
葉歸塵怒極反笑,“我在那般情境下,還要給自己下藥?”
“誰下的藥、為何下藥現今都不重要。”蕭遠山一拍桌子,“重要的是你能醒來,而他至今還在昏迷!”
“原來蕭教頭是為這個來的。”葉歸塵靠着床榻坐了下去,“既如此,我無能為力。”
蕭遠山猛地攢住了他的衣領,“無能為力?你真想遼廷再無人主和?”
“蕭教頭......誤會了......”葉歸塵捏住他的手腕,試圖掙出一點呼吸的空間,“我自幼嘗百草。吃的帶毒的東西多了,也就自然而然百毒不侵了。”
“不過既然中的是一樣的藥,我能醒,說明耶律将軍應當也無大礙。”葉歸塵一點一點掰開了蕭遠山的手,“不緻命的前提下,我們也就有時間來思考前面蕭教頭認為不重要的兩個問題了。”
蕭遠山撤開了手,“葉将軍有何高見?”
“這人讓耶律将軍不醒的原因顯而易見。”葉歸塵咳了兩聲,“他要挑起遼軍的怒火,推動這場戰争的爆發。給我下藥......亦是同理。你看,我昏迷的這些時日,他們不是已然拿下兩城了麼?”
“南院大王?”蕭遠山眉峰高聳,“他沒有這般城府。我先前也問過,他對耶律中毒一事也很詫異。”
“那就說明在這背後還藏着人。”葉歸塵頓了頓,“我有一個猜想。”
蕭遠山替他斟了盞茶,算是對前面的舉措表示歉意,“還請葉将軍指教。”
葉歸塵睡了五日,說明這藥效應當仍是對他産生了一定作用。但後面他的抗藥性被養了起來,藥品不再生效,他自然也就醒了過來。但他不好在敵軍面前詳細描述有關自己抗藥性的問題,于是隻能反問道,“蕭教頭為何來此。”
“當然是為了我的好兄弟。”
“按蕭教頭方才的話來講,其實是為了壓下可能到來的戰事。”葉歸塵補充道,“隻要蕭教頭不走,主戰一派在前線便多有顧忌。可如若耶律将軍中毒不醒,為了他的命和已喪一女的耶律家的安全,你就不會留在醫藥匮乏的前線,而會将人送回都城。”
“如此一來,前線最後一點變數,便也不複存在了。”葉歸塵垂下了眸,“不出意料,這段時間應當是有人一直在神不知鬼不覺地在給耶律将軍下毒。而隻要耶律将軍離了前線,毒素不再累積,人也就自當醒了。”
蕭遠山沉吟片刻,“但這不過是你臆想的結果。”
“是。”葉歸塵沒有否認,“行為可能不一定準确,但目的總歸是明了的。”
“所以,”葉歸塵擡眼看向了這位未來龍傲天的爹,“蕭教頭要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