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份配方而已,沒什麼好藏的。蘇木極其爽快的默了出來。
除去醫師都知道的成分與中和劑外,唯一特殊的就是他用的火。
不是丹鼎司慣用的地心焰,而是歲陽。
一隻附着在僧人身上,吸收其情緒後變得'清心寡欲'的歲陽。
月禦拿着這張配方,不解道:“一定要用這個?”
用歲陽做輔,這種方法聞所未聞。
“對。”蘇木點頭,“并且在熬制藥劑的過程中必須口誦大悲咒,錯一個字都不行。音量在55-65分貝為最佳。”
本想拿到特殊配方實現量産的月禦不願意相信這個事實。
她不死心的追問:“你最多一次性能配置多少份藥劑。”
步離人的蹤迹不易尋,曜青折了好幾批探子才找到蝕月獵群的具體位置。
錯過這次,還不知道要等多久。
“如果是同樣标準的話,每天最多四百份。”
就這樣還是犧牲了部分睡眠時間的答案。
看到月禦失望的臉色,蘇木補了一句:“我還有一批存貨。”
他粗略計算了一番:“大概有兩千份。”
初入丹鼎司的那段時間,蘇木的心境混亂的不像話,每次都是靠熬鎮定劑穩定下來的,長久以來,庫房裡堆積了一批又一批。
但區區兩千份,對于戰争來講,無異于是杯水車薪。
回想起自己的對照試驗,蘇木又道:“其實還有一個辦法。”
“什麼辦法!”
兩人的目光彙聚過來。
“給那隻歲陽燒經文,然後用點催化劑。”這樣就可以省下口誦的時間,能把效率提高至少七倍。
普通的歲陽以欲望情感為食,蘇木專門研究過那隻歲陽。
它并不是不吸收他人情感,而是将進食欲望轉化成了對禅意的追求。
說白了就是不吃肉改吃素了。
月禦的臉上剛有笑意浮現,就聽見蘇木說:“不過這種辦法有一個缺點。”
“藥劑的味道會非常難喝。”
蘇木嘗過一次,那味道有點像是在臭魚堆裡泡了三天的蘇打豆汁,又腥又稠,酸味挂在嘴裡沒有半個小時根本消不掉。
但月禦不在乎那個,直接道:“你隻管去做,曜青的戰士經過千錘百煉,不會懼怕眼前這點苦難!”
步離人前期隻會派出狐人當前鋒、做炮灰,當那批狐人死傷超過三分之二,他們才會親自上場。
那時狼毒才會在戰場上出現,也是曜青将士需要鎮定劑的時機。
這樣算來,這段時間足夠蘇木配置出全軍的需求缺口。
“那好吧,我這就去準備。”
在蘇木離開後,羅浮以及曜青的基層工作部門收到了一條來自自家将軍的指示:
暫緩工作,抄寫經文。
一批批藥材與抄寫完畢的經文被送往丹鼎司,蘇木的臉色從興奮、幹勁滿滿,變得麻木、幾欲作嘔,僅僅隻用了不到一天的時間。
熬了一整夜的蘇木動作呆滞地往爐内填燒經文,一小頁紙在歲陽的灼燒下逐漸塌縮成黑灰,上方的藥爐裡飄出一陣白煙,模糊了視線。
恍惚之間,蘇木好像聽到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
他轉過頭,在門外看到了景元的身影。
“你怎麼來了?”
長期保持同一個姿勢的身體像是生了鏽的機巧,稍微一動就是一陣酸疼。
沒辦法,蘇木隻好往側邊挪了挪,給景元留出一個位置。
“我……來幫你熬藥。”
見蘇木眼下的黑青厚到吓人,景元連忙接過他手中的經文,學着蘇木的手法,一張張地往歲陽嘴裡扔。
困意連天的蘇木并沒有注意到景元語氣中的不自然,打着哈欠往爐内倒了一瓶催化劑。
原本平穩的藥劑瞬間沸騰起來,象征着生機的綠色在翻湧中逐漸褪成灰藍色,看起來像是蒙了一層陰霧的天空。
将制作好的鎮定劑送入自動灌裝機,蘇木又一次往爐内添加顔色與效用不一的藥水,在灌到第十三瓶時,蘇木忽然意識到一件事——
景元為什麼會在這兒?
他說是來幫自己熬藥,他們上一次用這個做賭注好像……
和咪咪有關!
想起兩人兩年前的賭約,蘇木瞬間精神了,笑着看向景元:“我就說咪咪是獅子。”
咪咪是景元在域外商人手裡買的寵物,那位商人當時說咪咪是一隻尾部基因突變的白貓。
但蘇木卻總覺得不像。
他将景元手中的白貓放回商人的箱子,拉着景元走到一旁:“我感覺那不像是貓,倒是有點像被用了短期禁止生長藥劑的白化獅子或是老虎。”
蘇木對動物醫學的研究不多,單憑接觸的那一會兒,并不能給出确定的答案。
聽到蘇木的話,景元也猶豫起來。
他個人傾向是貓咪,但蘇木說的話好像也有點道理。
正糾結時,聽到兩人耳語的那位商人拍着胸脯保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