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小客人想多了,這怎麼可能是獅子呢。”
商人拎起白貓的後頸展示了一番:“你們瞧,這麼乖的寵物可不好找。”
見景元面色有所松動,商人又加了一把火。
“要不是我急着要走,寵物托運又太貴,我才不賣這個價呢!”
這說的确實是實話,他開出的價格無論是貓還是獅子都屬于超低價。
這正是蘇木不理解的地方。
拎着白貓的商人又是發誓,又是賭咒的,把景元那點猶疑徹底碾碎。
将自己大半年的零用錢交出去後,景元抱着幼貓離開,商人帶着空箱子轉頭就跑沒了影。
心道不好的兩人擡腳就追,奈何懷裡多了個活物,張嘴“嗷”了一聲,攔住了景元與蘇木前進的腳步。
“它這是怎麼了?”
景元雙手舉起懷中的貓,對方則張嘴去咬景元護腕下的布料,一副急不可耐的樣子。
蘇木也沒養過寵物,不确定的說:“好像是餓了。”
他去街邊買了一小塊沒加工過的生肉,聞到肉味的貓立即調轉方向,放棄了那沒滋沒味的布料,急吼吼的奔向蘇木的方向。
看着那近乎野蠻的撕咬方式,蘇木的懷疑又一次上線。
“景元,我總覺得它不像是貓。”
“域外品種和仙舟本土貓不一樣很正常啊。”
景元已經沉迷于自家寵物的美貌,完全聽不進去蘇木的勸告,伸出手去逗。
“咪咪——”
吃飽喝足的貓很給面子的“嗷”了一聲,景元大喜:“你喜歡這個名字?那以後你就叫咪咪了。”
意見相左的兩人,在咪咪得到名字的那一刻定下賭約:
如果咪咪是貓,蘇木就要陪景元練一個月的劍;反之,如果咪咪是獅子,那麼景元就要幫蘇木熬一個月的藥。
在蘇木的笑聲中又一次回憶起賭約的景元以經文遮面,試圖轉移話題。
“咪咪長大了,也該有個大名,你覺得朔雪這個名字怎麼樣?”
蘇木:“……不錯。”
顧及景元的面子,蘇木轉過身,死死掐着自己的胳膊才沒笑出聲。
把獅子當寵物養,全仙舟估計也就這一位。
“話說你熬這麼多藥幹什麼?”
按蘇木那能躺着絕不站着的躲懶本能,居然會主動幹這麼多活。
不對勁,實在是不對勁。
“你不知道?”蘇木詫異道:“鏡流沒告訴你?”
此次羅浮上下全力鑲助曜青攻打蝕月獵群,景元身為雲騎一員,居然不知道這件事。
那就隻能是有人故意瞞着他,蘇木立即止住話頭,任由景元怎麼旁敲側擊都不肯透露分毫。
将最後一張經文扔進爐内,景元蹭的一下起身,拔起一陣風,爐内歲陽的身影都扭曲了不少。
他側過身,嘴唇緊抿,雙眼眨也不眨的盯着蘇木。
意識到景元想幹什麼的蘇木立即将正處于休息狀态的歲陽爐挪到身前保護自己。
每次景元都仗着身體靈活撓自己癢癢。這一次,絕對不能讓他得逞!
景元解下武器,缺了一塊的佩劍在陽光與藥劑升騰出的水霧之中閃着寒光,雪白的劍鋒直指蘇木——
面前的空地。
景元:“蘇木,不要怪我。”
下一秒,景元立即丢下自己的佩劍,一個扭身直奔蘇木身後那批成品藥劑。
被耍了一通的蘇木挪開爐子,撿起景元的佩劍。
“鏡流不是時常教導你‘不可令武備脫手’嗎?”
“我還有個新的。”拿到藥劑的景元轉身,對着蘇木展示自己新買的那柄劍。
昨日從地衡司變更完朔雪的物種,補齊罰款的景元直奔工造司名下的武器鋪,一口氣挑了三柄。
藥劑的編号不是羅浮慣用的編法,看着倒是像曜青的用法。
景元第一時間就想到了前幾日的将軍府外多出的狐人護衛。
難道說——
見景元已經推出了真相,蘇木拿回那瓶鎮定劑,順帶找了個袋子,給景元裝了一大堆傷藥。
“别說是我告訴你的。”
蘇木能理解鏡流為什麼不想讓景元上戰場,就像當年騰骁将軍告訴他,不想繼續下去也可以一樣。
那是對年輕人生命的感慨與愛護。
“放心吧。”接過傷藥的景元連聲保證,“等我回來繼續給你熬藥!”
說完這話,景元拎着包袱趕往校場。而蘇木隻是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一點點縮小,變的模糊,直至消失不見。
蘇木身份特殊,除非有将軍手令,他被禁止離開羅浮。
如今能做的隻有配置出更多前線需要的藥劑,将存活率往上提高那麼一兩個數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