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抗與停止行動都不在他們的選項中,不引起注意與迅速才是此次行動的基本準則。
“不知道鏡流有沒有教過你一件事?”原本故作恭順,一直低着頭的頭領忽然說了一句意味不明的話,“永遠都不要離你的敵人太近。”
“因為你永遠也不知道他們手裡還藏着什麼。”
正說着,他擡起頭,從袖口甩出一小包粉末,那是他提前留好,以防萬一的備用麻醉粉。
在心中默念三秒,阻攔在面前的威脅轟然倒塌。
這場預料之外的短暫鬥争,徹底打消了藥王秘傳心中的疑慮。
他們撇下景元,神情激動的前往關押呼雷的最終地點——幽囚獄底層。
在看到那特質的大門時,一路上的謹慎有了宣洩口。
空氣中孕育着名為激動的情緒,衆人立于門前,小聲的吸氣,生怕多餘的動作與聲音會毀掉計劃的最後一步。
站在最前方的頭領仔細核對着密令,按下确認按鈕的那一秒已經在他心中演練了無數次。
他曾幻想過呼雷會對他們感恩戴德,主動配合接下來的實驗;也曾想過呼雷被折磨的虛弱不堪,可以被他們輕易壓制;更是想過自己會研究出不輸貝尼尼的藥劑,享譽整個持明一族……
這些幻想無一不和呼雷有關。
而現在,幻想與現實僅一門之隔。
他按下确認的手有些顫抖,激動的情緒在心中蕩漾。
可這一次,命運注定要讓他失望而歸。
厚重的巨門被拉開,在裡面恭候多時的并不是藥王秘傳一心渴望的呼雷。
那個身影要更為高挑纖瘦,沒有鎖鍊纏身,沒有受劍樹之刑,更沒有受困幽囚獄……
在他們面前有的隻是一個人,一個身穿輕甲,手持冰刃,本應在今日押送囚犯前往曜青的人——
“鏡……鏡流?”
站在後方的成員驚呼出聲。
他看到鏡流的劍鋒上映着自己因驚恐而扭曲的臉。
她為什麼會在這兒?!
難道說他們的計劃暴露了?
到底是什麼時候,到底是哪一個環節出錯了!
他想要逃,但雙腳像是深陷泥土的樹根,無論如何也動不了半分。
隻能眼睜睜的看着鏡流不斷往前,不斷縮短他們之間的距離。
身體被恐懼控制,完全生不出一點反抗的想法。
“藥王秘傳,禍亂仙舟。”鏡流擡起手中幻化的長劍,寒氣在周圍蔓延,“擅闖幽囚獄,蒙害同族。”
“妄圖盜取長生,犯下貪取不死之罪。”
每說一句,眼前的劍鋒就更迫近一步。
“現奉将軍令,将其羁押于幽囚獄。”
短短幾句話,判定了一行人的結局。
從這幾句話中窺見自己未來命運的人終于擺脫了那名為恐懼的情緒,生出了反抗的情緒。
無論是什麼地方,隻要能離開這裡就好!
希望是如同春天一般的存在,會在人們認為事情即将有所好轉的時,用一陣風把人們吹到夏日。
炎熱、殘忍的夏日,将所有的希望與期待全都蒸烤殆盡。
此時的藥王秘傳成員終于記起了自己為什麼會懼怕鏡流,也記起了那個稱呼。
由聯盟授予劍首的稱呼——無罅飛光。
快而密的劍芒飛速甩出,身旁的同伴一個個倒下。
最後場上隻剩下了持明一族。
“根據……盟約。”
領頭的持明頓時覺得血液逆流,一片空白的大腦基于求生本能說道:“仙舟人不得擅自處置持明,需……”
“需上報龍尊,由龍尊定奪。”
帶着淺層裝暈守衛的景元補上最後一句,順帶給出了解決方案。
“飲月君忙着教訓其他吃裡扒外的族人,已經做出決議,此事全權由方壺龍尊冱淵君全權負責。”
“據說她最是嫉惡如仇。”
說不定由她審判的判罰會比聯盟作出的處罰更為嚴苛。
本應昏迷不醒的人齊齊出場,這下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呢。
那個前幾日新招攬的丹鼎司醫師,是個不折不扣的内鬼。
不過沒關系,隻要有機會踏入波月古海,就能再次往生。
到時這些往事前塵都會一筆勾銷,包括那些罪孽。
想到這裡,領頭的持明愈發坦然。
他的退路,比其餘人更為寬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