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王司成員身涉十惡,長居幽囚獄,少有人能見到他們的蹤影,就算是百冶也不例外。
潛心蹲守的應星多次撲空,這讓他有點沮喪。
恰逢白珩因記錯道路限速時段,在長樂天超速行駛,被天舶司成員當場制裁。
六人久違的聚了一次。
他們本想将聚餐地點選在尚滋味,奈何蘇木被老闆拉黑了。
自食物中毒事件後,隻要看到蘇木的腳踩在了尚滋味的地闆上,老闆就當場歇業,連其他人的生意一起不做。
不想引人注目的幾人隻好退而求其次,選擇了其他店鋪。
被白珩載過的蘇木認為她這一次應該可以堅持得久一些,在其餘人猜測三月還是五月時,蘇木選擇了一年。
事實證明,蘇木隻了解藥材,并不了解白珩。
那遠超常人的時間使他成為本次宴席的東道主。
上次做東的景元被蘇木坑了一大筆,他決定在今天坑回來。
景元一邊點着衆人偏好的招牌菜一邊聽其餘人閑聊。
餘光瞥到一旁的蘇木時,景元有點意外。
蘇木今天怎麼戴上眼鏡了?
在聽到應星想要捉一隻歲陽時,景元道:“蘇木那裡就有一隻,性格還挺溫順的。”
仙舟合法使用歲陽的地方隻有兩處,一是工造司匠人使用的歲陽爐,這種優異衡定的焰火格外适合鍛造武器。
但這種爐子經由十王司特封才得以使用,除了加封的判官,沒人能打開。
二就是丹鼎司的蘇木,他那隻歲陽是騰骁将軍特批的,具體用途是什麼,沒人知道,景元隻知道可以拿來煉藥,并且味道比較小衆。
聞言,衆人目光齊齊聚在一處。
蘇木倒水的手一頓,手中的水流戛然而止,像是被人用刀具切割過一般。
“那一隻是丹鼎司的在編職員,級别大概……”
“和雲騎骁衛差不多。”蘇木淺碧色的瞳仁轉到同為骁衛的景元身上,調侃道。
有編制,那就是不能動的意思。
“看來隻能去綏園碰碰運氣了。”應星歎了口氣,多日以來的失望令他有些疲憊。
綏園是當初歲陽禍亂的源頭,經過十王司數百年的封鎖捕捉,如今已經成了一處荒無人煙、鮮有人迹的廢園子。
那裡說不定會有那麼一兩隻漏網之魚。
聽到應星提起綏園,白珩一愣,想起了自己在駕校同教練攀談時聽到的消息,神情擔憂的看向應星。
“綏園最近好像出事了。”
應星對此毫不意外,這些年關于綏園的傳聞就像是爐子裡翻騰的火苗,時大時小,從沒停下來過。
他向後靠在椅子上,揚起頭聽白珩解釋緣由,過于亮白的燈影落在他的臉上,泛着一抹青灰。
據說是前幾日有幾位探險主播去那裡拍素材,結果看到了疑似歲陽的影子飄了過去,本來膽子就不算大的幾人直接被吓到了丹鼎司,至今還未出院。
就因為這個,原本預備開放的綏園又要被封上了。
溫熱的空氣從窗扉湧入,在前進過程中一點點喪失原有的熱度,來到幾人面前時,早已變得冰涼無比。
看着應星又一次變得失落的雙眼,景元連忙放下菜單:“判官輕易不見人,封鎖綏園的事一定會交到雲騎手上,我和師傅都會幫忙留意的。”
說罷,景元偷偷給白珩使了個眼色,用胳膊肘戳了一把丹楓,順帶踢了蘇木一下。
瞬間意會的白珩和丹楓同樣表示了自己會想辦法幫忙,而被踢了一腳的蘇木沉思片刻,給出了一個更為誘惑的回答:“如果我手裡的實驗順利的話,說不定真的能搞來一隻。”
“行啊,蘇木。你居然還有這種門路!”
最為興奮的是白珩,她三兩步來到蘇木身邊,過于激動的她沒掌握好力道,拍了拍蘇木的肩膀,差點把他拍了一個仰倒。
“也算不上是門路。”蘇木吃痛的捂着肩膀,默默往另一側挪了挪,“我前幾日收拾庫房的時候,找到了一張古方,如果能複現出來,就可以在一月後的仙舟醫學交流會上留上一筆,到時候再提要求就簡單多了。”
本身具有價值時再去索取,是這世上最為簡單的交易過程。
到時候别說是一隻歲陽,就是拿走燎原碎片也是一句話的事。
說起來還是要感謝應星,要不是給他找尾款,蘇木估計再過個十年也不會進到庫房裡,更别提找到這張藥方了。
在其餘人驚歎于取得歲陽方法之曲折時,景元問出了自己的疑問:“還有你複現不出來的藥方?”
雖說蘇木做事不着調,整日不上值,但他的天資不容置疑。
單改良鎮定劑這一條就足矣讓他留名仙舟,更别提他那些稀奇古怪的各種醫藥理論。
居然還有東西能難住蘇木,這讓景元對那副藥方愈發好奇。
“别提了。”蘇木咬牙切齒,“如果我知道那是誰寫的藥方,我一定會揍他一頓的。”
在一側沉默不語的丹楓突然冒出一句話:“我能看一下嗎?”
持明内部也有不少古方,說不定他可以解讀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