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十四抓不到明墨,她抓到了。
明墨看着她,也笑了:“嗯,真厲害。”
曲齡幽一頓,被她這麼一誇反而有些不好意思。
旁邊小荷花再次開口:“明墨姐姐,我腳好酸啊。”
曲齡幽回過神,忙往下爬。
樹雖然很大,但能爬的地方就那麼多,她下去了,明墨和小荷花才能下來。
臨下去前,她聽到明墨的聲音,似乎是在哄小荷花:“能蹲這麼久,你真厲害。”
敢情明墨剛才完全把她當小孩子一起哄了。
曲齡幽有些不滿地扯了扯槐樹的樹葉。
等明墨和小荷花下來後,她若無其事問明墨:“你怎麼能想到這麼多辦法的?”
她指的是明墨頭頂的花環,名為花環,實則是槐樹葉編的。
還有明墨手裡拿着的樹枝帶着葉子,以及槐葉衣服,将她和小荷花擋得嚴嚴實實,幾乎和槐樹融為一體。
站在槐樹下看,很難看出樹上藏了兩個人。
“你說這個?”明墨甩了甩手裡的樹枝,把槐葉衣服解下來拿給小荷花玩,漫不經心道:“江湖人逃命用的手段之一罷了。”
逃命?
曲齡幽看着她漫不經心的樣子,想問明墨這麼熟悉,是不是以前逃過命。
她想到這裡,心裡莫名一揪。
還沒問出口,月十四回來了。
遠遠她就看到明墨和小荷花頭頂的槐葉環和樹枝、槐葉衣服。
她奔到近處,滿是控訴:“主子,我之前爬上樹看過的,樹上明明沒有人!”
她跟明墨和曲齡幽不同,她不擅長爬樹。
不能用輕功,她爬上去很費勁的。
明墨半點沒被控訴到。
她看着空地上小孩子們都很羨慕小荷花頭頂的槐葉環,對他們道:“樹上還有很多,都是我剛才蹲得無聊編的。”
小孩子們歡呼一聲,爬上樹去拿了。
“主子!”月十四不滿。
“那是你自己蠢。說是捉迷藏,規定了地點限制了手段,但又沒說藏好後必須一動不動、不能換地方。”
“我看你去樹上找過了,等你離開後就跟小荷花藏上去了。你自己後來沒再上去找一遍,那是你的問題。回去加練吧。”
明墨眉眼含笑,得意洋洋。
月十四:“……”
她氣鼓鼓,說又說不過,憋屈地去槐樹邊護着爬樹的小孩子。
孩子們拿了槐葉環下來,都很開心,“謝謝明墨姐姐!”
明墨擺擺手,不以為意:“順手的事。”
她臉上帶着笑,眉眼舒展,日光稀稀疏疏穿過樹葉灑在她頭上、肩膀上。
曲齡幽呆呆看着她。
她不是第一次看到明墨笑,卻是第一次看到明墨如眼前這般,笑起來陽光明媚,放松又得意。
就如頭頂的大槐樹,滿是蓬勃的生機。
頭頂忽然一重。
明墨把什麼東西放在她頭上。
她摸了摸,又拿下來一看,是槐樹樹葉編的環。
“這是我所有花環裡編得最醜的一頂,我剛才下來時留了心帶下來,就是要送給你的。”
明墨說得很認真。
曲齡幽把花環戴回去,忽覺不對:“最醜的?”
她以為是明墨說錯了。
明墨點點頭,很肯定,“對啊,最醜的!”
看曲齡幽目瞪口呆,明墨再次笑起來,有惡作劇成功的得意。
“我已經很多年沒編花環了。你頭上的,是我剛才編出來的第一個。”
因為不順手,所以第一個是最醜的。
“我想把第一個送給你。而且,雖然它很醜,但你很漂亮,不需要花環再來錦上添花了,你就讓讓小孩子吧。”明墨解釋。
曲齡幽看向明墨頭頂,那裡也戴了一頂花環,似乎真的比她頭頂的漂亮很多。
她問明墨:“那第二頂呢?”
明墨第二頂編出來的,就應該是第二醜的。
這哪裡記得住,她隻留了第一頂。
明墨想着,随意指了個小孩子頭上的花環給曲齡幽看。
曲齡幽點點頭,走向那小孩子,不知道說了什麼,又和那小孩子一起走到明墨面前。
她摘了明墨頭上的花環給小孩子,小孩子把她頭上的給曲齡幽。
明墨不知道曲齡幽要做什麼,饒有興緻地看着她。
小孩子跑遠後,曲齡幽把第二醜的花環放在明墨頭頂,臉上含笑,“你也很漂亮。”
所以也不需要花環來錦上添花。
她說得認真,長發在風裡起拂。
槐樹下陰爽涼快,明墨卻覺得有些熱。
有些想親曲齡幽。
四周小孩子玩鬧聲歡快。
明墨走了幾步。
曲齡幽跟在她旁邊,到此時才有機會問她:“怎麼想起跟小孩子們玩了?是在莊子上待着無聊了嗎?”
明墨搖頭,回答得很快:“不無聊,莊子很好玩,小荷花他們很活潑。”
她把玩着手上的樹枝,歡快地說:“在你來之前,我們已經玩了好多局捉迷藏,還有上樹掏蛋、追大鵝、攆雞鴨、堆石子……”
她一樣一樣數着,不經意地繼續道:“還有下河摸魚。”
曲齡幽沒有什麼反應,隻眼神明亮,很認真專注地聽着明墨說給她聽,隐約間還能從她眉眼看到意動之色。
明墨原本是想徐徐圖之的,此時卻有些忍不住。
她停了下來,轉向曲齡幽,“下河摸魚其實很有意思的。”
“曲齡幽,我教你凫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