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她,柯遂松了口氣,“我以為你出事了,怎麼從下午到現在都不回消息?”
懷甯下意識把帽子往後藏,另一隻手去摸空空如也的口袋,“手機在…卧室,沒拿。”
她點過外賣就來了客廳,平時不工作的時候沒人會找她,久而久之,懷甯就沒養成随手帶手機的習慣。
外賣盒子放在地上,柯遂路過,問她吃了什麼。
“随便找了家炒飯。”
“沒想着出去?”
“沒有。”
他問,她答。
柯遂越走離她越近,餘下一步之遙,他握住仍留她手心餘溫的杯柄,咕咚兩聲喝完剩下的。
“我給你倒新的。”
懷甯說着要轉身,柯遂卻先一步扯過手腕,逼她仰視他。
“知道今天什麼日子嗎?”
昨天直播是三十号,那今天……
她喃喃道:“三十一号,十二月三十一号。”
瞟過她從剛剛到現在握在手裡不肯放,但企圖不叫他發現的物件。
眉骨微擡,柯遂問:“我的帽子?”
“準确來說,是案發現場的證物。”
他撥開她兩邊的頭發,别到耳後,專注認真又心甘情願地溺進她眼中的淺溪。
“懷甯。”
分明指尖帶來室外的涼,他張口喊她,繞到她耳邊的氣息竟能延伸向下,直燙到她心跳劇烈。
“人證物證都在這兒了,現在還怎麼抵賴?
沒法抵賴。
不僅這次沒法抵賴,之前那幾次同樣。
現下,沒人生病到記憶混亂,沒人哭到眼睛紅腫,也沒人喝酒到斷片。
她清醒,他更清醒。
懷甯深吸一口氣,下定決心,說:“我不會。”
她一副大義凜然的模樣,倒真像犯了什麼事,瞧他的眼神也視死如歸。
柯遂拉開距離,直起身。
“哦—想起來了?”
“嗯。”
“那準備怎麼補償?”
手指松開,棒球帽落回桌面,泛金光的logo刺繡朝下。
懷甯腦中那根弦開始緊繃。
她踮起腳,唯恐身體失衡又試着去攬他的腰,唇角一寸寸貼近,大氣不敢出地閉上眼睛。
心下一橫。
朝眼角落下一個輕輕的吻。
垂于兩側的手已然合攏成拳頭,柯遂竟被她帶的也不敢呼吸。
腳掌回到地面,懷甯仰頭,嘴巴微微鼓起,問:“柯遂,你是不是喜歡我?”
柯遂一愣,笑出聲。
“現在問這個,是不是有點晚了?”
原本要一問到底的勇氣忽而消失。
懷甯抿了抿唇。
“那—這樣可以嗎?”
“哪樣?”
柯遂看她。
也就一兩秒的時間,她整張臉都染上绯色。
再久點怕不是會直接熟透。
柯遂不言語,懷甯卻覺着他眼底拭不開的墨色無端危險,她指指他眼角,再度開口,“就是…親你—”
就是親你一下。
後面的懷甯說不出來了,她失了聲。
有隻手墊在她的後腦,而後取走她所有支撐胸廓起伏的氣,一下兩下的很輕柔。
空曠中不斷響起“啵”聲,聽的懷甯耳朵熱。
她想停一下,往柯遂懷裡躲,但身子被他的手掌禁锢住,手上力度不似嘴巴,他揉得她呼吸困難,懷甯不由得喘息兩聲。
“癢?”
柯遂問她,同她鼻尖抵鼻尖。
懷甯小聲說不是,拼命低頭看地闆。
“那是敏感。”
柯遂伸手推空杯子到一旁。
下一瞬,地心引力消失,懷甯被攔腰抱起,坐到島台上。
“這樣好一點嗎?”
他俯下身子,唇瓣挨到一起,她擡起下巴回應。
俗話說“無事不登三寶殿”,沒來由的好,必須要警惕。
含含糊糊喊柯遂想讓他慢一點,卻被堵到發不出半個音的懷甯算是徹底明白,他方才貼心地給她找了個位置是為了什麼。
完全就是為了他自己……
方便撬開她的齒關,肆無忌憚地在她口腔裡留下他的氣息,腰上要有動作叫她腿腳發軟,也能撐在上面不至于滑下去。
最後退出來,要分開時,柯遂安撫性地啄了幾下她的唇角,頭垂下,蹭了蹭她肩頭後不再動,似乎累極。
一天多的時間,來回三個城市,他必定沒休息。
懷甯當下心就軟了。
“我還想你不會這麼快回來。”
“明天新年,零點前一定要趕回來看你。”
哦,她差點忘了,今天是十二月三十一号,明天可不就是元旦。
懷甯側過臉去看他,“那你工作結束了?”
“沒有。”
“欸?紀泉澤老師不會說什麼嗎?”
柯遂笑了一聲,熱氣灑到她的皮膚上,癢癢的。
“指什麼?”
“我沒完成工作,還是—偷偷談戀愛?”
“什麼啊。”
後半句的暧昧氣氛太強,懷甯拿小拳頭錘了他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