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遂抓住她的手指，解釋：“明天還有個廣告拍攝，不然今天晚上參加品牌的其他活動，就真回不來了。”

“幾點啊？”

“上午十點。”

懷甯欲推開他去拿手機看時間，腳一落，卻軟了半個身子，虧得柯遂眼疾手快地扶住她，才避免跪到地上的慘狀。

懷甯睇罪魁禍首一眼，恰巧瞧見他外套口袋内露出一角的手機。

親都親過了，她已然不避諱，直接拿出來看。

系統自定的風景圖上顯示：十一點五十八分。

柯遂瞧見，說：“看來時間把控得不錯，還有兩分鐘。”

懷甯還沒說話，一股力将她帶過去。

“有些話還是要說。”柯遂掰過她的身子面朝自己，臉色認真：“懷甯，我喜歡你，非常喜歡，而且喜歡很久了。”

親完了才說這些，懷甯嘴上不買賬，“你這是—”

“是先斬後奏。”

“是生米煮成熟飯。”

但心裡咕咚冒泡，拉他的袖口輕晃，更像撒嬌。

“熟飯？那倒還沒有，不過，你這麼急？”柯遂故意咬字咬得抑揚頓挫。

懷甯噎住，臉紅次數多得不要錢一樣，卻還是不服輸地看着他。

面對面對視一秒又一秒，屏幕上的數字正式跳躍到0：00。

小小天地的寂靜之中，他們共同迎來新的一年。

柯遂收起笑，不再調侃，擁她入懷，“新年快樂。”

“新年快樂，柯遂，謝謝你能趕回來陪我。”懷甯靠在他身上。

“還有，我也很喜歡你。”

——

房子裡有間客房，但幾乎沒人住過，懷甯收拾到半道，“你明天能起來嗎？要不要我叫你起床？”

“好，可以。”頭發吹到半幹的柯遂從洗手間出來，倚靠在門邊，靜靜看她給自己換上新的枕套。

懷甯餘光瞥到，問他在看什麼。

“覺得新奇，你是不是第一次幫我做這種生活上的事？”

懷甯抖落被子的動作停頓了下。

這麼一說，的确如此。

從前總是柯遂各方面都無微不至地照顧她，她略一伸手，沒過幾秒他便能讓人安心地握緊她。

柯遂走過來幫她捏住另外兩個角。

淡淡的香氣飄舞至空氣中，與懷甯身上的味道類似。

隔着一床被子的長度，他看到那張因為素顔不會顯得豔的嘴巴一張一合。

“有了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的。”

說得信誓旦旦。

柯遂問真的？

懷甯語氣堅定：“當然是真的。”

“那剛好，實踐機會現在就有。”他仿佛就等着她這回答。

懷甯瞧他，眼珠轉了轉，看完他，又看自己，最後去看被子，低下頭用氣音說：“你明天還要起床。”

突如其來的勸告弄得柯遂有些疑惑。

懷甯加大幾分音量，聲音仍舊軟糯，像好言相勸：“今天趕了一天路，你先好好休息，以後會有機會的，不要總往那上面想。”

啞口無言好幾秒，柯遂好笑道：“懷甯，我是想問，你這次能休息幾天？”

“啊？”

懷甯呆愣了下，“一，一兩個星期吧，你快睡，我要走了。”

話說得吞吐，說完轉身要倉皇出逃。

“等等。”

柯遂大步跨過去，從背後抱住她，氣息遊離在她紅起的皮膚周圍，“到底是誰總往那上面想？”

“甯甯？”

懷甯根本沒法回答。

他話裡的挑逗意味強烈，喊她單字時，前面還要加個詢問的語氣詞，後背與胸腔共振，一瞬間就酥了。

懷甯禁不住，扭動幾下要從他懷裡出去，“柯遂，你别這樣。”

“我怎樣？”

柯遂不依她，清涼薄荷味道的風掃過那側白頸。

情欲正濃，眼見再來之勢欲起，她瞅準時機，飛速别過身，親了親他的下颌，趁他恍神松勁，滑溜溜地鑽出去，小跑到門邊，拿一根手指出來，“快睡覺！”

懷中少了一具溫軟，她憑空“大變活人”。

柯遂看懷甯忽然間跟變戲法一樣靈活，愣了愣，随即勾起唇角應好。

合上和她身上同樣香味的遮蓋物，他說：“我睡了，你也快回房間。”

“晚安。”

——

下午剛醒來沒多久，懷甯本以為自己會很難睡着，沒想到一覺到鬧鐘響來，她才睜開眼睛。

關掉噪音，重新翻過身，猛然間，懷甯心一跳。

房子裡還有另一個人在。

柯遂在。

她猝然坐起，仿佛一隻早起銜了新鮮花蜜的蜜蜂，連再平常不過的洗漱都甜。

邊刷牙邊盤算着要給他做點什麼吃，要幾點喊他起床，他走了自己要做點什麼。

可惜第一個主意就沒成功。

站在餐桌前，穿戴整齊的柯遂聽見動靜，回頭向她招手。

“不是我喊你起床嗎？”懷甯拉開凳子。

“我等了你，但你沒來。”柯遂摸了摸她的頭，“得早半個小時過去，好做妝造。”

好吧，是她忘了這茬。

咬了口煎蛋，懷甯說：“下次你不許做飯，我來做。”

柯遂大概猜到她這會兒命令是因為計劃落空，心情卻更好，“嗯。”

“不過，下次是什麼時候？”

“想什麼四候就什麼四候。”懷甯嘴裡有沒嚼完的三明治，說話口舌不清。

柯遂捏了把她的腮幫子。

還未開口，電話響起。

“不用進來了，我現在出去。”

柯遂朝那邊吩咐了句，站起來，問她：“要和我一起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