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雙手将她的臉捧住,不帶一絲猶豫地低頭吻了下去!
他吻得很克制很溫柔,看上去不帶任何情欲,甚至不像是親吻,而隻是被逼無奈用這樣嘴唇碰着嘴唇的動作止住她的哭泣。
可這樣的動作确實很有效地讓許長安忘記了悲傷,她皺着眉擡手推開他:“你......”
面前的男人沒有強求,順着她的動作離開她的唇,而後與她額頭相抵,輕聲的歎息裡帶着心疼和無耐:“雖然這樣真的很趁人之危,現在也确實不是說這個的時候,但是長安,你願意嫁給我嗎?”
許長安瞪大眼睛,覺得他魔怔了。
看到她紅紅的眼裡的染上驚詫和不解,剛哭過一場的眼尾還帶着濕氣,此時此刻這樣的表情看起來難得的有幾分稚氣,看起來可愛得緊,讓他忍不住又低頭吻了吻她。
“我不是開玩笑,我認真的。你不是怕我騙你嗎,我們成親,你做我的妻子,我做你的丈夫,我們成為一家人,我們彼此依靠,無論身在何處,都要帶着對方的牽挂,好好地活下去,好好地,回到彼此身邊,相伴餘生。好不好?”
他知道,這趟事顧宸珏不會這麼輕易善罷甘休,他明白他們走出這扇門,将要面臨怎樣的審判和責罰,更明白她極大概率不會再留在京城了。
但是他沒法走開,要殺顧宸珏,給沈家以及所有牽扯進盜糧案的人一個交代,他就必須在京城坐鎮。
這麼幾次事情下來,他知道顧宸珏的目的是那個萬人之上的位子,所以他在,顧宸珏主要對付的目标就會變成他。
聊山的兵馬他已知曉,扳倒顧宸珏的關鍵,就在聊山。
她必然是要離開京城的,可是她現在這樣,他怎麼放心?
他想起她提劍殺到豫王府時的模樣,那樣的決絕,那樣地棄生死于不顧,看得他心驚膽戰!許師傅走了,她心裡沒了牽挂和顧及,仿佛一把沒了劍鞘牽制的利劍,傷人又傷己。
他不在乎其他人的死活,但是他害怕她哪天真的就這樣了無牽挂地又無所顧忌地将自己的置身在各種險境之中。
像這樣的事,再來一次,他是真的遭不住了!
他剛想問她願不願意,就聽到門口傳來畢裎的聲音,青荷端着吃食随着聲音落下踏進房門,将一切旖旎和情絲斬斷。
他有些無奈,轉而摸了摸她的臉,起身将她身後的靠枕墊好,扶着她舒服地半躺半坐:“你先吃點東西,我去去就來。”
又回身跟青荷交代:“她剛剛坐起來的幅度有些大,不知道有沒有牽扯到傷口,勞煩你等會兒幫她檢查一下。”
“殿下放心,我明白。”青荷難得好脾氣地應下,看着他理好衣衫,向外走去。
顧懷瑾走到外頭,不僅看到了畢裎和身後帶着的一衆太醫,還看到了應該侍奉在父皇身邊的李公公。
見他出來,李公公上前行禮,尖細的嗓音傳來:“奴才請三殿下安!不知殿下可有空閑,陛下此時正在光明殿等着和殿下用膳呢!”
畢裎聽到這話,臉色不太好看。先前皇上已經派了好幾撥人來拿人了,偏生殿下死死護着誰也不讓進。這會兒倒不是沖着許大人來了,但卻讓李公公來請殿下,可見陛下是怒了。
顧懷瑾神色如常,讓太醫在偏殿候着,自己進去跟許長安打了招呼,就跟着李公公進宮了。
後腳剛踏入光明殿,一知上好的松煙墨就劈頭砸過來!一同砸過來的還有皇帝震怒的吼叫:“你個混賬!你都幹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