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長安：“......”這麼明顯的挾恩圖報，真是......

“殿下若是需要，我命都可以還給殿下......”但是要等她的事情完結以後......

“我不要你的命，我要你給我一個正當的名份！”

“一個正當的、能讓你負責、讓你牽挂、讓你有所顧忌的名份！”

許長安看着眼前的人，他的手緊緊地抓着自己的肩膀，甚至不自知地将她弄疼了，眉眼間都是不容忽視的執着，甚至，在她看來，有些偏執。

她扯開一抹若有似無的笑：“與殿下成親，也不是不行......”

她說得緩慢，但是就這短短幾個字，卻讓顧懷瑾忍不住喜上眉梢，甚至狹長的眼睛都忍不住慢慢睜大，一臉希冀地看着她，那表情仿佛在說：繼續說下去！

這下她是真的忍不住笑出聲來了：“咳，隻是，我有條件。”

“你說！”

“殿下若是要與我成親，得等到我沈家的事真相大白之後。”

“好。”這是自然，沈家沉冤，她自然是要以正事為重。

“還有，”，許長安忽而定定地看着他，眼裡是不容質疑的審視：“殿下與我成親，便不可三妻四妾，三宮六院。若是将來我們彼此遇到了更合心意的人，可以和離......”

“呸呸呸！”許長安話還沒說完，就被他打斷了。顧懷瑾簡直要氣死了，他們親都還沒成呢，她就想着和離的事了！真是一點不盼着好！

在她眼裡，自己就這麼靠不住嗎？

他看着她毫不讓步的眼神，無奈歎氣：“你放心吧，我從來都沒有要三妻四妾的想法。這點，我可以寫進婚書裡，将來昭示天下。”

一陣清風撩開馬車的簾子，拂過許長安的面頰，将她額際的碎發吹的淩亂。男人擡手為她整理碎發，一邊低沉富有磁性的聲音緩緩傳來：“若我違背誓言，将任你處置。但是......”

他的眼睛裡，墨色的瞳孔宛如一汪深潭，叫人望進去便深陷其中，再也無法逃脫：“但是，我不是一個好人，從來都不是。所以隻要我還愛你，我不管你愛誰，我都不會放手！”

我愛你，所以沒法看着你與他人歡渡餘生！

饒是許長安這樣鎮靜的人，都在看到他眼裡的執拗時被吓了一跳！

原本這話是為了讓他知難而退的。這世道素來對男子寬容，尋常人家隻要出得起錢，妻妾成群已為常态，他們美其名曰：享天倫之樂 ！

她不認同，所以不接受。

但他怎麼可能不會？許長安忍不住想，放眼京城這麼多達官顯貴家的公子哥，誰不是嬌妻美妾左右萦繞。更何況他将來是要登基為皇的，怎麼可能像他說得這般？

她并不直接否認他的話，隻是無奈得出聲：“殿下，您好像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将來您若是登基，恐怕不設三宮六院，才是會被天下口誅筆伐的。到時候，我就成了那個禍國殃民的妖孽了，這鍋我可不背。”

他也不惱，隻是低下頭思考片刻，就又擡頭望向她，忽而覺得虧欠：“抱歉長安，因為我的身份，你總是要因為我的行為受到許多無端的指責。”

“但納妾這事，我從來沒有過這個念頭，喜歡上你以前沒有，喜歡上你之後更是。至于你說的，朝野議論，在我看來，為君為臣，要能為百姓創造太平盛世，讓百姓安居樂業，不受天災人禍所擾，這才是最重要的。至于是否納妾，這簡直是十分無關緊要的事。”

“若我昏聩無能，娶一堆妾室生一堆昏聩無能的草包，那不也是一樣要落得個凄慘的下場？還平白無故拖累這麼多人。”

“若我得幸有些才能，能為百姓帶來一些福祉，能得百姓一份尊敬，那我勉勉強強能稱得上是一個君子。既然是正人君子，自然是要信守諾言的，所以，你不要害怕，我不會讓那些言論牽扯到你分毫的。”

顧懷瑾已經将握着她肩頭的手放下，轉而緊緊握住她的雙手，骨節分明的大掌包裹着她的，手指還小心翼翼地在她的手背上摩挲。

許長安不知可否，将來的事，誰能現在就說得準呢。她無所謂地笑笑：“那殿下，你将來若是喜歡上了别人，就爽快地放我離開，不要為難于我，可能做到？”

他無奈：“你對我就這麼沒有信心？怎麼還沒在一起就想着要離開的事。”

“我是對時間沒信心。”未來變數無窮，滄海桑田，什麼都有可能。

他歎氣，咬牙切齒地應下：“好！ 我答應你！若我将來變心，就放你離開，從此以後，天涯海角，再不出現在你面前叨擾你。”

他知道，今日不答應她，她是不會安心與他在一處的。答應了也無妨，反正他會證明自己的。

“好，我答應你。”許長安也沒有猶豫，更沒有扭捏，仿佛二人在說的不是什麼婚姻大事，而是在談論明天吃什麼這種無關緊要的事情。

“......！！！”顧懷瑾愣了一秒，随即瞬間雀躍起來：“真的？！”他猛地将她緊緊抱進懷裡，聲音激動到顫抖：“我聽到了許長安！”

“不準反悔！！”他放開她，緊緊盯着她的眼睛，在她含笑的眼神間，聽到了她不輕不重的一聲：“嗯。”

他一時間有些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握着她肩頭的手指頭都有些泛白，确認她是真的答應了之後，不帶一絲猶豫地叫停馬車就要往外沖！

卻被許長安一把拉住：“诶！你幹什麼去！”

“我去跟父皇請旨！”他回過頭，有些急切。在看到她有些不可置信地表情後，一個回身沖到她面前，單膝跪下，雙手捧起她的臉，重重的地吻了下去。

這個吻不深，但很重，仿佛在蓋某種印章，而後就是他勢在必得的宣判：“長安，我不會讓你有反悔的餘地！”

随後在她的震驚中，頭也不回地下了馬車，幾乎是跑着，回了皇宮。

許長安看着他難得失态的背影良久，随後低下頭，忍不住笑了出來。

好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