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能是從齊衍禮嘴中說出來的話?
與他平常在她面前展現出來的形象太不一樣了。
齊衍禮是紀知鸢認識的人中最遵守禮儀規矩的一個,如璀璨夜空中皎潔的明月,不染塵埃,隻可遠觀。
哪怕曾有過一次失去分寸的經曆。
疑惑并未持續很久,紀知鸢很快便理解了他的想法。
男人在床上說的任何話都不能信,沒有例外。
身邊無數朋友都與紀知鸢說過這句話,她雖沒有感同身受的體驗,卻也對這句話深信不疑。
而現在,他們正睡在同一張床上。
紀知鸢分神望向四周,聽起來有些失望,“可是這裡沒有辦公桌。”
齊衍禮溫熱而細密的輕吻落下,一點點地攪亂身上人平靜無波的内心。
是他看完視頻有感而發說出來的沒錯,可聽過她的答案後,他卻後悔了。
他不舍得讓她疼。
“你是認真的嗎?”
“辦公桌和床不一樣,床更軟。”
紀知鸢似乎全然不在乎他的顧慮,迎上他真摯的眼神。
“我知道。”
“但你會護着我,不是嗎?”
“是。”齊衍禮堅定地點頭。
新婚那夜,齊衍禮的動作十分輕緩柔和,事前也做足了準備工作。
但還是無法控制意料之外的情況發生。
不适應,不舒服……
紀知鸢身體失控,生理性的眼淚從眼角流出。
最後齊衍禮竭力克制住自己的渴望,硬生生地停在原地。
他俯身親吻她的眼角。
慢慢地,唇瓣被淚水浸濕,口腔充斥着淡淡的鹹味。
齊衍禮用嘶啞到不成調的聲音,耐心輕哄:“寶寶,一次好不好,就一次。”
半途而廢不是好習慣。
她難受,他同樣也一樣。
漸漸地,痛苦散去,接踵而至的是紀知鸢從未有過的快樂。
不得不說,她喜歡這種體驗。
可後來不管說什麼,齊衍禮都嚴格遵循着自己所說的話。
就一次。
沒有第二次。
無論紀知鸢如何明示暗示,自己身體能夠承受,能夠可以繼續,齊衍禮動作卻未曾産生半分松動,僅是将枕邊人擁入懷中,輕哄她入睡。
那夜是她的初次。
但紀知鸢不知道,也是齊衍禮的。
回憶裡的滋味再次浮上腦海,激起了紀知鸢遲來的逆反心理。
“齊衍禮,我想試試辦公桌。”
“好不好嘛?”
齊衍禮沒有第一時間回答,隻是盯着她。
眸底仿佛浸了一團暈不開的濃墨,長睫落下,掩去了眼中翻滾的複雜情緒。
良久過後,他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好。”
齊衍禮起身,手臂環抱着紀知鸢,朝卧室隔壁的書房走去。
——
這是紀知鸢第一次進齊衍禮的書房。
他書房的裝修風格與卧室并沒有太大區别,主要以黑白灰三種色調為主。
書房空間很大,擺放的家具卻隻有寥寥幾樣,顯得極其空曠,和紀知鸢耗費了大量時間精力布置而成的房間比起來簡直是小巫見大巫。
讓人莫名生出一種孤寂感,沒有半分生氣。
紀知鸢不喜歡孤單冷清,更無法容忍她家裡存在這種氣氛。
齊衍禮在香山樾的家中的書房是否也是這種黑白灰三色的簡單裝修風格呢?
她不知道。
她還沒去過他在香山樾中的書房。
如果齊衍禮的書房都是同一種風格,那她肯定會對他提出整改的意見。
不過這個想法剛在心頭冒出便被一陣涼意截斷。
“等會兒,你先一個人坐會兒。”齊衍禮将她抱到辦公桌上。
他正欲松手,沒曾想衣袖驟然被人扯住。
紀知鸢雙手攥着齊衍禮衣袖一角,一塊很小的角落。繼而仰頭,用那雙濕漉漉的圓眸看着他。
“你讓我一個人做?我一個人怎麼做?”
如同一隻被主人遺棄的貓咪,往常高貴清冷的氣質悉數消失,隻剩下無盡委屈。
齊衍禮忍俊不禁地側過頭,嗓音裡有顯而易見的笑意。
“是讓你一個人先坐在辦公桌上,不是讓你一個人做。”
“辦公桌總歸不會有多舒服,我想去拿一床厚實的絨毯墊在桌上,保暖的同時還能減少點兒沖力。”
紀知鸢高仰的腦袋瞬間低下,甕聲甕氣地應了聲。
“哦,那你快去。”
她勻出一點兒注意力,心想:她真是被酒精沖昏了大腦。不對,不太準确,或許還有男色當前和受到了視聽覺雙重刺激的原因。
齊衍禮手掌撐在她身體兩側,嘴唇靠近她耳側。
每說出一個字,耳垂便沾染一分濕潤。
濕潤感由耳垂向各處肌膚流淌。
直至紀知鸢的身體完全酥軟,僅依靠着一個支撐點,堪堪維持自己坐在桌上的平衡。
“知道了,我會很快。”齊衍禮刻意停下,一字一頓,“不會讓你久、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