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齊衍禮所說,不會讓她等很久。
牆面上鐘表的分針轉動了三小格,書房木門再次被人從外打開。
齊衍禮站在門口,手臂上搭着一床深灰色的絨毯。
察覺到門口響動,紀知鸢循聲望去,神情似有不悅。
“齊衍禮,我不喜歡你的書房。”
太冷清了。
冷清到讓她有種被全世界抛棄的錯覺。
齊衍禮離開之後,書房剩她一人。
寒冷、孤寂、恐懼,各種負面情緒一起冒出,無孔不入,侵占身體。
紀知鸢不由得蜷縮身體,企圖給予自己些許溫暖。
齊衍禮放輕腳步,單手将她圈住,然後細緻地在辦公桌上鋪好絨毯。
“不喜歡就改,改成你喜歡的樣子。”
“不止是書房,我所擁有的一切,你都能改成自己喜歡的樣子。”
話音落下,四周安靜幾秒。
齊衍禮的話似乎還沒說完,動了動嘴唇想繼續補充,最後卻什麼都沒有說。
包括我。
隻要能擁有你的喜歡,擁有你的愛,哪怕是微不足道,我也情願傾盡我的所有去換取。
這段心聲齊衍禮不敢吐露。
他怕自己深沉而長久的愛意暴露之後,會把她吓跑。
好不容易才争取到‘紀知鸢丈夫’的身份,可以正大光明地守護在她身邊,齊衍禮這輩子都不會放手。
“這是你說的哦,那我就不客氣啦。”
得到主人應允,紀知鸢便開始在心裡設計構造家裡書房的裝修風格。
“嗯,我說的,想把家裡改成什麼樣都依你。”
“你是家裡的女主人。”
“但是現在,你得依我。”
齊衍禮粗粝的手掌握住身前人的細膩腰窩,掌心熱意透過單薄衣料點燃她的肌膚。
紀知鸢随着他手上動作,慢慢地在絨毯上躺平。
下一刻,他覆身向前。
暖橙色燈光灑落在原木地闆上,兩道身影被無限拉長,最後融成一體。
一開始,齊衍禮的親吻宛若春日和煦的暖風,分外輕柔地掠過她每一寸肌膚,并且十分在意她的體驗感,耳旁總能傳來他的細心詢問。
唇齒試探着接觸,突破分界點後的不小心地激烈碰撞,他問:“對不起,痛嗎?有沒有不舒服?”
手臂圈住她的細腰,不受控制在她腰窩壓出紅痕,他問:“抱歉,我沒控制住,下手重了點兒,痛不痛?”
……
齊衍禮好像總把‘對不起’、‘抱歉’挂在嘴邊,時時刻刻在意她的感受。
但漸漸的,紀知鸢明顯覺得不一樣了。
他變得不再溫柔。
春日的和煦暖風不知何時成為了肆虐的狂風暴雨。
舌尖撬開她的唇齒,齊衍禮将自己送入,重重蹂躏着她的口腔壁,不知疲憊地攪動着她的舌根。
甜而不膩的氣息四溢,他思緒一陣恍惚,不由得加重了這個熱吻。
暧昧的水聲越來越大,充斥在整個書房,餘聲久久未散。
紀知鸢雙手攬着身前人的脖頸,腦袋不受控制地高仰,視線内全是自天花闆投射而下的刺眼的白熾燈光。
連同腦海中畫面,也僅剩刺眼白光。
其餘什麼都看不見。
這是紀知鸢第一次見到齊衍禮的另一面。
稍有失控,帶着她共同淪陷于美好夜晚。
但她還是無法适應他的不溫柔,口腔被濃郁的烏木沉香占據。
充滿侵略性的男人氣息,也是專屬于齊衍禮的氣息。
紀知鸢一時承受不住這個熱吻,禁不往後縮。
無果,身下是辦公桌,沒法退縮半步。
再者她下巴被一雙大手掌住,不能動彈半分。
辦公桌上擺放的文件不知何時被水浸濕。
從裡到外,沒有一頁紙張能幸免。
而水杯正擺在辦公桌的角落,與兩人伸手能夠到的地方隔了一段距離。
水杯是空的。
杯壁間沒有一顆水珠。
不知道換了多少種姿勢,到後來,紀知鸢感覺身體好像不再屬于自己。
熾熱感愈加強烈,每一處都酥軟到不像樣。
紀知鸢分神望了眼牆上的鐘表。
從他們進來到現在,竟過了快兩小時。
稍稍擡高身體,與他緊貼,她忍不住出聲催促:“好了沒?快點。”
“好是好了,但快是沒辦法快的。”
齊衍禮身上襯衫皺到沒眼看,一深一淺的水痕随處可見,他伸手解開紐扣,露出緊實強勁的肌肉。
什麼叫沒辦法快?
紀知鸢大腦無法加載這句話的含義,憑借自己的第一反應,視線朝下望去。
沒有道理呀,她能看見那傲/然挺/立的輪廓。
随後轉念一想:好吧,男人好像很不喜歡在床上的時候聽見别人說‘快’這個字。
高漲的情緒瞬間如洩氣的幹癟氣球,紀知鸢語氣裡不免摻雜了幾分幽怨,“說實話,你是渣男吧。”
正留戀于她頸窩的男人愣了三秒,停住嘴上動作,擡頭望向那張紅撲撲的臉蛋,茫然地問:“渣男是用來形容我的嗎?”
紀知鸢沒好氣地回道:“要不然呢,這裡就隻有我們兩個人,我總不能自己罵自己吧。”
齊衍禮捏了捏她的臉頰,又問:“怎麼了?是我哪兒讓你不滿意了嗎?”
沒等她出聲,他又将自己的猜測否決,“應該不會,我看上次你還挺滿意的。”
紀知鸢稍稍提高音量,惱怒中又有幾分委屈,“如果不是渣男,那你為什麼隻蹭/蹭,不進來呢?”
齊衍禮啞然失笑,原來這才是她不滿意的地方,不是不滿意他的自身條件。
他慢悠悠地湊到她耳邊,刻意壓低聲線,一點一點地蠱惑着她的思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