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鸢?”男人臉上的迷茫退卻,取而代之的是驚喜,“知鸢,好巧,居然在這裡碰見你了。”
紀知鸢回道:“祁佑航,是挺巧的。”
祁佑航是紀知鸢的校友兼學長。
他們一個是鋼琴領域獲獎無數的天才少女,一個是小提琴領域的頂尖樂手。在校期間經常同台演出,一來二去,漸漸熟稔,但自祁佑航從伯克利音樂學院畢業後,兩人沒再見過面。
“那個……我不打擾你們談正事,我先走了。”
沒有舊友相逢的喜悅和激動,紀知鸢神情淡淡地扔下一句話,轉身走出辦公室,離開前還不忘貼心地将門關緊,以免剛才的尴尬情況再次上演。
紀知鸢前腳踏出門,喬怡後腳跟了上來,活脫脫像隻小蜜蜂,在她耳邊‘嗡嗡’叫。
“知鸢知鸢知鸢——”
“停。”紀知鸢忍不住出聲叫停,伸手捂住喬怡的嘴巴,手動閉麥,“我知道你心裡有很多疑惑,但别問。我和祁佑航的關系同我和樂團其他人一樣,僅是同台演出過,如果非要說有什麼不同,可能我們認識得更早,是同一個學校畢業的校友。”
“哎,我在讀書的時候怎麼沒遇上這種極品帥哥。”喬怡唏噓不已。
紀知鸢看了身旁人一眼,欲言又止,最後無奈地憋出一句:“别歎氣了,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如果喬怡見到了在校時期的祁佑航,肯定不會将‘絕世帥哥’的稱号按在他頭上。
‘滴——’
電梯門打開,顯示屏上出現兩個紅色的标識。
‘-1’
兩人走出電梯,來到地下停車場。
“也是,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要享受當下發生的所有事情。”
“不聊其他人了,我先預約等會兒要去的餐廳。”
喬怡拿出手機,準備結束話題時,陡然聽見有人在身後叫紀知鸢的名字。
“紀知鸢——”男聲回蕩在空曠的地下室中,“知鸢,你等等。”
兩人被迫停下腳步,轉身尋找聲源。
前幾分鐘才在辦公室見過的男人又出現在眼前。
紀知鸢一頭霧水地問:“有什麼事情嗎?”
祁佑航微微弓腰,呼吸稍顯急促,很明顯是為了追她而來到地下停車場。
他緩了幾秒,待到氣息平複了些才開口道出自己的來意。
“這麼久沒見面,好不容易有緣遇上,我想請老同學吃個飯,叙叙舊。”
“老同學?”
“我們貌似不是一個班的同學吧,你主修小提琴,我主修鋼琴。”
紀知鸢想也沒想,否決了祁佑航的話。
顯然沒預料到她會這樣說,祁佑航頓了幾秒,繼而為自己找補。
“稱不上老同學,我們至少能算是朋友。”
“更何況之後我們還會成為同事,正好可以提前聯絡同事之間的感情。”
紀知鸢擺擺手,給出模棱兩可的回答:“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犯不着急在這一時。”
“不是,我……”
祁佑航辯解的話語還沒說完便被紀知鸢打斷。
耐心逐漸告罄,她隻想盡快将他打發走,“沒有别的要緊的事情,我們就先走了。”
說完,紀知鸢找了個其他人看不見隐蔽的角度,戳了戳喬怡的後背,示意她也說兩句打發人的話。
沒想到喬怡似乎完全理解錯了她的意思。
“是呀,我剛和餐廳預定了晚飯時間,去遲了預定會取消。”
“你要和我們一起去吃晚餐嗎?”
話音落下,喬怡被兩道炙熱的目光夾在中間,怯怯地問:“怎麼都看着我?”
特别是紀知鸢,眼神非常幽怨。
我是讓你把他打發走,不是讓你盛情地向他發出邀請!
“可以呀。”這一次祁佑航搶在紀知鸢開口前應下,“如果不會打擾到你們的話,我樂意至極。”
“不打擾,不打擾。”喬怡笑嘻嘻地說。
——
日式風餐廳,布局設計簡潔淡雅,内部裝修皆由原木制成,一踏入店門,淡淡的木香迎面拂來。
趁着祁佑航換鞋的工夫,紀知鸢悄悄地把喬怡拉到一旁‘興師問罪’。
“你怎麼邀請他一起來吃飯呀?”
“啊?你不是這個意思嗎?我以為你餓了,急着想吃飯。”
紀知鸢不知道自己哪個舉動讓喬怡心生誤解,可事已至此也隻能接受。
她并不是讨厭祁佑航,主要是他太自來熟、太熱情了。
“算了,就這樣吧,我們先去吃飯。”
服務員領着他們來到一個四人位的空桌,臉上露出标準的打工人微笑。
“請打開手機的掃一掃,掃桌面左下角的二維碼自助下單。”
“祝你們用餐愉快。”
下一秒,悠揚的來電鈴聲傳來,喬怡放在桌面上的手機,屏幕亮起。
她按下綠色接通鍵,同時起身,“你們想吃什麼自己點,我去接個電話。”
服務員和喬怡相繼離開。
霎時間,餐桌上隻剩紀知鸢和祁佑航兩人面面相觑。
“我來掃碼。”祁佑航拿出手機,後置攝像頭對準左下角的二維碼,順勢聊起一個新話題,“你還記得Janet教授嗎?”
紀知鸢點頭。
她可能會忘記其他人,卻唯獨不會忘記這位曾在學業和生活上給予過自己非常多幫助的老教授。
餐廳二樓,雕花镂空木欄旁。
“齊董,這次要見的人是明華集團的黃總和遠揚海運的劉總……”李彥跟在自家boss身後彙報參加飯局的人的身份信息,見身前人蓦地停下,疑惑地喊聲了,“齊董?”
齊衍禮依舊沒有反應,視線直直落在某處。
順着他的視線望去,李彥心頭不由得一緊。
坐在一樓餐廳,和對面男人有說有笑的人,不正是齊董的太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