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遠處,剛結束通話的喬怡準備走回原位。
然而有人比她動作更迅速,快步走到紀知鸢身邊。
“阿鸢,你之前定制的鋼琴到了,想不想回家驗收?”
聽見男人的話,喬怡停下腳步。
刻在骨子裡的八卦因子在隐隐作祟,她雙手交叉抱臂,輕松地站在原地看戲,沒有上前打攪。
不等紀知鸢回答,男人便徑直牽起她的手道别離開。
幾秒鐘後,喬怡回神,朝兩人背影消失的門口投去打探的目光。
那個男人,好像是紀知鸢的新婚丈夫。
喬怡又回頭看了看坐在原位,正一頭霧水的祁佑航,瞬間猜出了個大概。
自己的妻子和陌生男人單獨吃飯,還是在如此有格調的餐廳。
齊衍禮肯定是誤會了。
而且看這副架勢,甚至還有可能吃醋了。
喬怡默默地在心間為紀知鸢祈禱:我的朋友,希望你能好好度過今晚。
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她拿出手機點開紀知鸢的頭像。
【喬怡:鸢啊,夫妻之間沒有什麼事情是解決不了的。】
【喬怡:如果有,晚上睡一覺就好了。】
【喬怡:有位名人曾經說過,一覺泯恩仇,你們千萬不要為了無關緊要的人吵架。】
“那個男人和紀知鸢是什麼關系?”祁佑航眸底閃過一抹微不可察的妒意。
喬怡如實回答:“知鸢結婚了,他是知鸢的老公。”
“紀知鸢結婚了,紀知鸢的老公。”祁佑航喃喃地重複自己聽到的話。
喬怡忍不住多瞟了他幾眼,試探地問:“知鸢早就到了法定的結婚年齡,邁進一段新的人生旅行程也很正常。”
“我不是這個意思。”祁佑航出言解釋,“之前沒聽說過她已婚,有點驚訝,所以才多問一句。”
喬怡點頭表示理解。
齊紀兩家結親的消息隻輾轉于富人圈,并沒有在社會上大肆宣揚。
很多人都不知道天才鋼琴少女紀知鸢擁有了新的身份,也不知道位于京市最想嫁的男人排行榜第一名的齊衍禮,已為人夫。
“正常,很多人都不知道這個消息。”
“你們點完餐了嗎?我看看點了些什麼。”
喬怡仔細地打量桌上的小票,思考要不要加一道自己想吃的甜點。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
沒有把結婚的消息公之于衆,也就是說不希望别人知道這個消息。
為什麼不希望别人知道呢?
隻有一種情況能夠解釋得通。
他們結婚不是出于愛,而是某種不為外人所知的被動理由。
而這種被動理由不知道會在什麼時候破裂瓦解。
不确定的因素太多,無法對外說明。
祁佑航将眼底情緒掩飾得很好,沒再露出半點破綻。
“诶,我隻知道你和知鸢是校友,還不知道你的名字。”
“我先來介紹一下自己。”
“你好,我叫喬怡,是鸢鸢的好友兼同事,也是樂團的大提琴手。”
喬怡伸出手掌,臉上挂着一個恰到好處的禮貌微笑。
祁佑航沒拂了她的面子,繼而伸手回應,虛虛握住對面人的手掌,“祁佑航,愛好特長都是小提琴。”
“那現在我們就算認識了。”喬怡圓溜溜的黑眼珠轉了轉,“我能不能問一個有關于個人隐私,比較冒昧的問題?”
祁佑航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
“你先說說看,但如果過于隐私和冒昧,我想我會保持沉默。”
喬怡眼眸一亮,直球發問:“我幫我的一個朋友問問,祁先生結婚了嗎?”
祁佑航搖頭。
她緊接其後,“有女朋友嗎?”
祁佑航再一次搖頭。
最想知道的兩個問題問完,喬怡點點頭,面露滿意之色。
她明目張膽地表露出自己對祁佑航的興趣。
朋友僅是一個借口。
喬怡和祁佑航兩分鐘前才互通姓名。
這麼短的時間,他們哪兒來的共同朋友。
是個人都能聽出來她的話外音。
她在無中生友。
可祁佑航偏偏沒聽出來。
他長年待在國外,語言習慣早已被同化,無法完全理解中文的博大精深,更不用說喬怡這句‘地獄級’難度的話外音。
喬怡幫她的朋友問他,是否結婚,是否有女朋友。
祁佑航根本不用費心費時去猜,答案明擺在眼前。
除了紀知鸢,不會有第二個人。
餐桌上的兩人,各自心懷鬼胎。
與此同時,被齊衍禮帶離餐廳的紀知鸢坐在副駕駛,捂嘴打了個噴嚏。
“阿嚏——”
下一秒,一件帶着體溫的男士西裝外套罩在她身前。
外套由内而外散發着專屬于齊衍禮的氣息。
沉穩的烏木幽香,其中夾雜了幾次清冷的檀香,溫柔儒雅,如陌上的翩翩公子。
氣息充盈紀知鸢的鼻腔,她不由得産生了一種幻覺。
此時的她,好像正躺在他溫暖緊實的懷中,身體被他的手臂緊緊攬住,安全感滿滿。
“穿太少出門容易感冒,别讓我擔心好不好?”
齊衍禮雙手扶着方向盤,視線直視前方道路,面無表情地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