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原來是個人,不是狗。
喬鶴挺直腰背,負手而立:“從今天開始我将代替你們的周教官對你們進行接下來的訓練,你們私底下可以稱呼我喬學長,但在訓練場上得叫我喬教官。”
他表情淩冽,語氣透露着隐隐的不近人情:“聽明白了嗎?”
喬鶴明顯是在立威,和開學發言時候的溫文爾雅的形象完全不同。周圍的同學一時沒有從這巨大的反差中走出來。臉上的表情也是從喜到驚。
好半晌,才稀稀拉拉地給出回應:“明白了......”
喬鶴提高聲音:“聲音太小了!”
“明白了!”衆人認清現實,積極給予回應。
首先每天必須要站半小時的軍姿,大家之前面對周教官的時候都是不敢懈怠。因為隊伍有人動,或者做錯了,他會很兇,甚至大聲吼叫。
可喬鶴并不兇,更不會吼叫,他隻會嚴肅地糾正,還會耐心地指導動作。
女生們站着站着就發現,原來站得不标準,姿勢不正确,可以有和他接觸的機會。
這簡直不是懲罰,而是獎勵!
那挨訓的聲音比專業配音演員還要好聽自然,聽得人像是喝了一罐冰涼的汽水,爽到心裡去了。
于是隊伍裡的女生便開始東倒西歪,不是這個做錯了,就是那個動了。
喬鶴就算再耐心,也會有脾氣,最後索性連微乎其微的衣料接觸都免了。直接拿了把長長的戒尺,哪裡錯了指哪裡。
這樣既可以避免觸碰衣料,又可以精确指出錯誤的部位動作。
他還不忘威脅:“誰要是再故意做錯,就多加十分鐘。”
此話一出,隊伍裡的女生們瞬間就老實了,一個個挺直腰背,直視前方。
就算再崇拜和喜歡帥哥,也不至于說讓自己在太陽底下多曬十分鐘,一個個精的跟聰明鬼似的。
見局勢得到控制,喬鶴表情輕松了一些。他就是個紙老虎,與生俱來的修養不允許他對女生說重話。
當然,也不包括放水。
喬鶴來代替原來的教官,淩一霜是最高興的,想着終于能夠憑借着二人的關系拿到點特權偷懶。
“報告!”淩一霜夾着聲音喊。
喬鶴:“講。”
淩一霜:“站不住腿太疼,想去旁邊休息一會。”
此言一出,訓練場上安靜如雞,大家雖然都目不斜視直視前方,但模糊的餘光以及微微煽動着的耳朵,都在暴露着熊熊燃起的八卦之心。
淩一霜眼神透亮信心滿滿,不就是喬鶴一句話的事。他既然能夠當着那麼多人的面給她送花,又能夠在學生會面試的時候公然給她撐腰。這麼點小事,還不是眨眨眼就過去了。
喬鶴不語,隻是上前,盯着她看。淩一霜聳了聳肩,對他眨着眼睛笑。
正當大家以為他會讓淩一霜休息時,喬鶴開口問:“你覺得累嗎?”
淩一霜點頭:“累。”
喬鶴又問:“你覺得隻有你一個人累嗎?其他人的腿不疼嗎?”
淩一霜:“……”
這家夥變臉真的是夠快的,前幾天眼裡都還是溫柔,現在就翻臉不認人了。
顯然,淩一霜沒有認清現實,學生會面試并不損害他人的利益 ,可軍訓要求的是每個人平等。
要是公然給她放水,難免會引起其他同學的不滿。那麼多人在太陽底下站着,而淩一霜卻在旁邊陰涼的地方休息。她又不是中暑了或者是受傷了。是個人看着就會不舒服。
喬鶴在大是大非上還是很能分清利害關系。
淩一霜撇了撇嘴,沒有再說話,隻是幽怨地看了一眼他,極大可能是生氣了。
她覺得喬鶴在那麼多人面前拒絕她的請求,是掃了她的面子。
其他人見喬鶴“大義滅親”,一個個連大氣都不敢喘,紛紛認真對待不敢再有馬虎。
白依依站在最前面倒是沒看熱鬧,她一直都沒有動過,保持着最标準的姿勢,生怕喬鶴注意到她,或者是和他有肢體接觸。
隻可惜天不遂人願,頭頂的太陽讓她開始發冷汗。白依依咬着下嘴唇,緊貼褲腿的手變成了拳頭,渾身止不住的顫抖。
她一整天都沒有什麼胃口,早上隻吃了冰鎮的芒果西米露。
她高中三年缺乏鍛煉,平時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是個實打實的宅女。軍訓的運動量對她這種氣血不足的人來說已經嚴重超标。即使是最簡單的站軍姿,都可以要了她的半條命。
喬鶴注意到了這細微的動靜,他走到隊伍最前方,發現白依依一直低着頭,死死地咬着下嘴唇。
帽子不算很合适,大了兩碼,一低頭就幾乎蓋住了眼睛和上半張臉,看不清情緒。
喬鶴有些不耐煩,這種套路他剛剛體會了太多次,已經完全免疫。
沒想到居然還有蠢貨,用這種方式吸引他的注意力。
喬鶴皺眉,緩緩開口命令:“你把頭擡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