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按正常開車的速度隻需要三十分鐘就能到學校。
可現在三十分鐘過去,路程才到了一半,白依依嚴重懷疑他在報複自己剛剛不小心撞他後背的仇。
在又一輛電瓶車超過他們的時候,白依依終于開了口:“可以開快點嗎?”
喬鶴不慌不忙:“我得先保證自己的安全。”
白依依:“……”
也是有點過于惜命了。
之前又不是沒坐過他的車,現在到底在裝什麼?
白依依打了個哈欠:“按你這個速度,還要開半個小時。”
喬鶴:“車上一樣可以補覺。”
白依依無語:“這能比嗎?在床上躺着不比車上睡着舒服?”
喬鶴的手指輕敲着方向盤:“你現在似乎并沒有更好的選擇。”
白依依:“我睡眠淺,才不會在車上睡覺。”
尤其是旁邊還有一個讨人厭的家夥,她更是睡不着。
喬鶴意味深長:“哦。”
他這是不信?
她瞪大布滿紅血絲的眼睛看着前方,那表情和目光很堅定,像是在單方面下戰書一樣,勝負欲特别強。
喬鶴忍着笑,又放慢了一點速度,果然和從前遊戲裡的性格一樣,不服輸。
她還真的是幼稚,本來眼睛就大,這樣睜開就更大了。
不過事實證明,生理反應是不可抗的。再加上車如此平緩,速度又慢。很快白依依便扛不住,不由自主地閉上了眼睛,往後背靠去。
喬鶴幫她把座位往後調了一下,這個姿勢,她睡得更舒服了。
甚至還發出了哼哼聲。
這睡眠也不淺啊。
看來潛意識裡并沒有那麼抗拒和防備自己,還是有些信任的。
喬鶴心裡稍感安慰,車速立馬恢複正常。
不到十分鐘,就到了學校附近。
不過他并沒有急着叫醒白依依,而是停在一個空曠的操場旁邊,守着她睡覺。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夢裡,薄荷的清香将她包圍簇擁,白依依覺得整個身體都很暖和,像是睡在毛茸茸的大熊身上。
等白依依醒來時,已經接近傍晚。她頭昏腦漲地扶着額頭起身,手裡傳來軟乎乎的觸感。
低頭一看,身上披着陌生的毛毯,它就是夢裡清香的源頭。
白依依掀開,側頭一看。
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在主駕駛睡着了。他雙手抱胸,靠在位置上面,眼鏡都沒摘。
白依依氣不打一出來,都傍晚了,他為什麼不叫醒她?搞得自己腰酸背痛的。
報複這一定是報複!
“喬……”白依依伸手,想要叫醒他。
可是看見那張無可挑剔的臉,手又不自覺僵在半空。
喬鶴太高,看他得仰視,很容易暴露視野。
再加上白依依近視眼,所以從認識到現在她還真沒那麼近距離地看過喬鶴。
她隻是隐約覺得他這個人又高又帥,穿搭品味也不錯。
白依依湊近,托着下巴仔細一端詳,像是在評鑒什麼菜品。
原來他鼻尖有顆不起眼的痣,怪不得那麼招桃花。
左瞧瞧右看看,白依依覺得他這個人簡直就是建模臉,五官怎麼能夠那麼立體。這真的科學合理嗎?
白依依揮舞拳頭對着他臉部周圍的空氣,發洩一直以來的不滿:“人模狗樣……白瞎了……”
白依依準備悄悄溜走,讓他一個人在車裡睡到天黑。
她轉身開門時,喬鶴濃密的睫毛輕微顫動。蹑手蹑腳開車門時,白依依發現她這邊的門被鎖死了。
白依依:“……”
她又回頭,對着他揮舞拳頭,壓低聲音:“看你幹的好事!”
喬鶴的嘴角微微抽動。
用手機查了一下,這車的副駕駛開門按鈕在主駕駛儀表盤的側下方。
白依依探出身體,伸手夠不着,還差很多。
于是她半起身,用左手撐着中央扶手箱,費力地往按鈕的位置探。
皇天不負有心人,在一番折騰下終于摸到了。
咔嗒一聲,副駕駛的門開了。
她開始興奮地往回撤,垂下來的頭發有一下沒一下地輕掃着喬鶴的臉頰。
他緩緩睜開眼,出聲:“你幹嘛呢?”
白依依:“!!!”
或許是做賊心虛,她左手一個打滑,整個上半身都控制不住地往喬鶴身上倒去。
眼神交錯的那一瞬間,整個車裡都安靜了,甚至能夠聽到彼此的心跳和呼吸。
喬鶴十分有分寸地張開雙手舉在半空,沒觸碰到她:“這樣躺着夠舒服嗎?”
白依依臉爆紅,蹭的一下起身,差點撞到頭:“對不起我馬上起來……”
手心先一步到達車頂作為緩沖抵擋沖擊。
“小心點。”喬鶴及時伸手護住她的頭部,并沒有怪罪之意。
白依依退回副駕駛,開始甩鍋:“都徬晚了,為什麼不早點叫我起來?”
喬鶴調侃:“看你睡得挺香,叫半天沒醒,又不知道往哪裡下手,男女授受不親。總不能對着你的臉隔空揮舞拳頭,用這種辦法把你扇醒吧。”
白依依原地石化,整個人都不好了,他是什麼時候醒過來的?還是說一直就沒睡過?
“告辭!”白依依尴尬得滿地找牙,立馬想要溜走。
喬鶴眼疾手快控制按鍵關上車門:“等等。”